们熟悉的城市,夜色之下自然不一样,被灯光妆点作火树银花,“我家以前就住这附近,老城区,够破。但我爸妈一心去挨着深圳的惠州买房,把我和奶奶接过去,所以平时零用很拮据,就自己挣呗。因为初中学区三年不买卖,等初三卖了房,我和奶奶开始租房住。到后来,你知道的,和程佳倩一起住了。”
程佳倩父母出车祸身亡。
留下她和这套房子,但她年龄小,又长得漂亮。家在在程一鑫高中体校附近,有一次她被人尾随到家门口。程一鑫和几个同学碰见了,那时候觉得自己是体校生天不怕地不怕,上去就给人拍了板砖。程一鑫和奶奶搬过去,他是想劝退欺负她一个人在家的歹人,没想到一住住了这么多年,住成了家人。
金潇安慰他,“我小时候也在这学过小提琴,在老师家里。他是位很出名的音乐学院教授,退休后很清贫,钱都捐给山区了。”
程一鑫逗她,“早知道小时候就在你面前晃一晃。”
“我可不会叠星星给你表白。”
“给你。”
“什么”
程一鑫把一枚硬硬的颗粒塞她手心,“刚不是问我会不会叠吗”
金潇摊开手,手心里是他不知何时叠好的星星,扁扁紫色,形状漂亮,光线昏暗之中泛起淡淡荧光。他分明望着窗外说着童年往事,到底技术有多娴熟才能光靠手感叠出来一个星星。金潇唇角勾起,“就一个人家都是收一玻璃罐子。”
“错,”程一鑫轻笑,“这是半个。”
程一鑫牵过她的手,教她怎么把扁平星星捏得鼓起来,“忘了跟你说,以前我不仅倒卖,我还帮人叠,一颗2毛钱,叠一百颗挣20块。”
金潇惊讶,“一百颗,那要叠多久”
“一个小时吧。”
程一鑫发展了附近几个小学的叠星星生意,几经易手,最后甚至还收到了自己叠的星星,简直哭笑不得。手速快,有生意头脑,程一鑫现在熟练程度不减当年,得意洋洋,“下次哥有空给你叠几百个,一步到位,送你一玻璃罐银河。”
金潇撇嘴,“太土了。”
程一鑫呵一声,“是谁跟我说毒鸡汤,每颗尘埃都是星辰。怪不得看不上我,骗了我那么久,分手就变沙子。”
金潇“”
他们接着拆下一个礼物。
一个质地廉价的金属手链,吊着一枚雪花。金潇欢天喜地拿过去,被程一鑫没收了,“你不是对非金银的都过敏吗”
金潇小声嘀咕,“就戴一晚上。”
“明天变猪蹄子。”
“”
金潇瞥了眼他细细的手腕,“那你戴,我看着过过瘾。”
“这”程一鑫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我一大男人”
金潇哼了一声,撸起他袖子,他分明左手是戴了条银色手链的,“这是什么”
她细看一下,呆滞了,这不是boxg时候被打断了的项链吗,修不好了所以变成手链了吗
程一鑫尴尬,“行吧,哥豁出去了。”
金潇给他戴上,欣赏了一阵,雪花挨着刻着“xx”字母的银色吊牌,银色吊牌磨损得很厉害,她问,“你什么时候开始戴的”
“分手后不久吧,夜市里见到的,一下就想起了你。想着干脆以毒攻毒,每天戴着能早点忘了你这个没良心的。”
“上次还说xx不是我,”金潇不乐意了,“不知道谁没良心。”
“谁让你分手了还不忘潜水跳伞。”
“不然怎么办分手了买鞭炮庆祝去”
“”
两人笑着闹着,大老爷们儿司机听了半天,忍不住牵起嘴角。
从后视镜里看他俩,皮肤白皙,像冰雪里走出来的精怪,女生漂亮得令人不敢直视,男孩搂着她,眼神宠溺而温柔。真是越看越羡慕,让人回想起年轻往事,司机劝道,“现在的小年轻啊,太冲动了。这回和好了,可别再闹分手了。”
金潇晃了晃他胳膊,“司机大哥说你呢。”
“好,”程一鑫应承道,“永远追随公主。”
“肉麻。”
车行缓慢起来,靠近工人体育宫附近热热闹闹,隔几步一颗圣诞树,年轻的男男女女谈情说爱,巡游的演员戴着圣诞帽吹着管乐唱着rrychristas。
“你记得我们第一年圣诞节怎么过的吗”
记得啊。
那一周忙疯了,金潇大一还没开始学双学位,但本硕博连读的专业岂是可以小觑的,圣诞节时候有场国外乐队的演唱会就在工人体育宫,金潇通宵两天赶完作业和考试快快乐乐跟他一起去。俩人从大世界商城里批发了一堆荧光棒,卖完荧光棒挣了一笔钱。一直没蹲到放出来的黄牛票,最后快快乐乐地站在门口跟着保安一起唱,特别投入。
又拐了一个弯。
往左边是城东,往右边是城西。
程一鑫压低声音,“我家还是你家,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