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先生前往新居的整个过程都很顺利。到达目的地之后,他将打包好的物品一一搬进新房子里果然如桑玲月所说,物品全部恢复正常重量。
对一个没用的高中生来说,搬运过程累得大汗淋漓一点都不奇怪。
期间提示出现了
提示二、回程的路上,总是会有一些小意外。特别是天黑之后,危险会大大升级有人拦车求助的话,千万不要热心帮忙,会死的。
当马先生搬完全部物品,穿着被汗湿的衣服,重新启动代步车,准备往回赶的时候,提示又一次出现。
提示三、夜晚和妻子一起躺在柔软的床铺上,会是最安全也最能迅速恢复体力的家庭活动。请赶走调皮的儿子,为夫妇二人留下最后的私人空间。
听到这里,马儿子的脸上不由露出便秘一般的为难神情。
他没有想到,家庭成员各自获得的提示,居然有相互冲突的可能性。
妈的,他在心里忍不住爆粗口。
他明白,一定要优先保证马先生的安全。毕竟只有马先生能够往返新旧房屋之间运送货物,总不能指望最后一天才会上门的搬家公司小哥。
全家只有他的角色最拉胯。
宠物狗阿黄“汪汪汪”
无法说人话的宠物狗,以模拟狗叫的方式,催促男朋友继续说下去,别停
嗯,整个家里,他的角色倒数第二拉胯。
马先生很想知道,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屋里到底发生过什么。以至于一贯娇滴滴大小姐脾气的女友彻底突破心理障碍,已然放飞自我。他不敢问,怕挨打。于是继续说“回程的途中,我遇到过两次事故。一次道路上掉满尖锐的碎石,我不敢直接让车碾过去。车胎万一爆了,我也不会处理啊。结果刚下车,就有石头从山上掉下来,手臂上的伤就是这么来的。一次车胎陷进泥坑里哦,这个大坑就在不兴旺小区附近。正巧遇到搬家公司小哥”
“他怎么样”
马儿子迫不及待地追问。
桑玲月知道,搬家公司的小哥是他的同伴。
“不太好,”马先生叹息一声“因为业务不熟练的缘故,他已经失去了一条腿。不过不影响行动,车子就是他和我一起推离泥坑的。我们俩没有太多的时间用来说话,他告诉我,搬家公司的老板很刻薄。工作地点也有和咱们这里一样的黄色怪物,搬家公司的其他员工都称它为黄色贪吃蛇。他还说,完成任务不能指望他,得靠我们了。”
桑玲月微微蹙眉。
马儿子刚才飞快地看了自己一眼,她没理解错的话,那目光里带着祈求,仿佛是寄希望于她来拯救处境堪忧的同伴。
“桑玲月,身体给我用一下。”
艾瑟儿忽然出声。
为了不让陌生的“同伴”察觉到自己的“精神问题”,桑玲月说话很小声,“你干嘛”
“马儿子现在正是脆弱的时候,但凡我稍微讲述一点神的慈悲,他就会坚定的信仰光明,获得心灵的归宿。”
“你还是别祸害人了。”
桑玲月忘记了刚才察觉到的异样。
搬家公司小哥形势不妙,让马先生决定吃完晚餐,还得送一批物品到新居。几人迅速收纳着屋内方便打包的物品,甚至挤不出没有说话的时间。
直到壁钟响起下午六点,该吃晚饭了。
这时,邬声刚把停在地下车库的代步车再一次塞满。匆匆赶回任务场,端起属于他的一份食物,不客气地大口吞咽。
“我就说嘛我做的食物也没有多难吃,”马太太夹起一块还微微带点血丝的肉,刚放进嘴里,就忍不住干呕起来。
“该死,我以前吃过最难吃的东西是臭掉的蒸咸鱼。它没把我送走,这盘肉丝炒肉片差点把我送走。”
马儿子忍不住吐槽“这菜是你做的。”
“该死,我做菜怎么这么难吃。”
马太太骂骂咧咧,接下来送入口中的一筷子米饭又差点把他送走。明明电饭煲近乎是全自动的,怎么蒸出来的米饭,还能硬得像石头一样。
马女儿轻声说“家里还有月饼吗我觉得月饼炒青椒就挺好的,明天还吃它吧。”
青椒或许是半生的,但月饼至少是熟的啊。
马先生吃完晚饭,依依不舍地拉着女朋友的小手寻求安慰。眼看不能再继续耽搁时间,才拿起车钥匙下楼。
其余的人按照提示把一天需要做的事干完,剩下的就是争分夺秒打包屋内物品。
十几分钟很快过去,邬声在八点来临之前,离开房屋。
外面天已经黑了。
蓝色的天空被漆黑的幕布遮得严严实实,没有一颗星星,仅有一轮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红月亮高高悬挂。月牙弯弯,像一把染血的镰刀。
小区里的高楼和绿树都披上一层血色的轻纱,几只死去的蝉静静躺在路面上,没有蛙鸣鸟叫,隐约能听到哗啦啦的水流声。
根据提示,邬声需要找到桥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