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足够大,站着两个人也没有关系。
张雪霁低声“你的决定是正确的,如果不在幻境里杀死鬼王胚胎,鬼王胚胎在现实里醒来,也会杀光这个城里的人。朱萱的经历固然可怜,但和一城性命相比,还是轻了些。”
“挺可惜的,我们如果早些时日到这里就好了。”他垂着眼,嘟囔又难掩沮丧的说着。
人是人鬼是鬼,人死化作厉鬼,那就和做人时完全不是一个物种了;这和凡人修仙时必要抛妻弃子脱离红尘是一个道理。
厉鬼杀人是没有理由的,就和老虎吃人一样,想吃便吃了。更何况厉鬼的胃口可要比老虎大得多厉鬼杀人,必定会杀光一城一国,将之沉入鬼域,变为鬼城。
面对张雪霁的安慰,谢乔乔眉头微皱,开口时内容却是驴头不对马嘴“你是怎么跑到湖中心来的”
张雪霁一愣“就划船我的船啊”
他这才想起自己的船,转头张望,却发现湖面只有暴雨溅起的雨珠。他的船早就不知道被风雨吹到什么地方去了。
张雪霁哭丧着脸“不是吧我就进入幻境这么一小会儿,船就被吹跑了”
谢乔乔“湖面风急,你如果没有把船栓上的话,确实会被风吹走。”
张雪霁“我以为自己顶多一会会就回来了,而且这里是湖中心,我上哪找地方栓我的船啊”
谢乔乔向他伸出手“那就走回去。”
张雪霁一愣“走回去”
谢乔乔点头“我带你走,不会掉下水的。”
张雪霁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放到谢乔乔掌心。
他忽然想起了之前在魔窟内过吊桥,那时候谢乔乔也是这样向他伸手,说要带他走过去四面暴雨,而谢乔乔的手却是干燥温暖的。
她收拢手指虚虚握住张雪霁的手,踏上水面。
张雪霁有点紧张,和之前过吊桥是不一样的紧张。上次过吊桥的时候,他脚底下至少还踩着实体,但这次踩的是水。
谢乔乔一只手牵着他,背对着往前走,拉得张雪霁也不得不身体往前。他舔了舔唇,试探着一只脚踩上水面,缓慢加上自己身体的重量。
轻飘飘的。
没有踩在实地上的感觉,水浪涌起时打湿了一点鞋面,但是他却没有沉下去;张雪霁紧张的踏出第二步,仍然稳稳的站住了。
他长呼出一口气,目光从自己脚底往上移,却发现谢乔乔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脚步,正侧过头看着自己。
张雪霁眨了眨眼,疑惑“怎么了”
谢乔乔又把头转回去,继续往前走“你第一次走水面吗”
张雪霁“正常情况下,对于每个凡人来说,是不太有机会这样漫步在水面上的。”
外界的风雨都被另外一种力量隔开了,不仅仅是风雨,甚至于连冷意和被打湿的衣服,也被庞大的灵力驱散烘干。
张雪霁知道在修真界,作为万能能源的灵力非常好用。但谢乔乔的存在无疑又刷新了他对灵力的认知他对比了一下谢乔乔和他认识的其他修道者,很确定应该没有人会比谢乔乔更强。
在两人从湖心往湖岸边走的时候,暴雨也开始以一种极其不寻常的速度平息了下来。
等他们走到岸边时,大雨已经听了。
天空中阴沉的云似乎也不如一开始那么密集,而是从云层边缘隐约透出一丝太阳光的光亮来。
谢乔乔抬头看向空中,轻轻“天要晴了。”
张雪霁也跟着抬头往上看。他道“但以后总还会下雨的,要等千年万年,死很多人,活很多人之后,才会真的天晴。”
谢乔乔疑惑的瞥了他一眼,但是没有跟着说话。
她总觉得张雪霁说这句话时,是很难过的。
上岸后张雪霁去找了老城主他把鹿鸣湖的事情和老城主大致说了一遍,那位因为惊吓过度而卧病在床的老人对此已经没有了多管闲事的精力,在听完张雪霁的话后表示自己只是个门外汉,具体怎么处理完全听张雪霁调度。
去见城主时他们又见到了卫彦,这个没心没肺的傻瓜还和张雪霁抱怨说那位不告而别的胡姑娘,怕不是来骗吃骗喝的仙人跳。
张雪霁让人从鹿鸣湖湖底捞出了两具尸骨。
按时间算,朱萱和朱路平也不过死了小半年不到,但尸骨却已经和沉湖了好几年的白骨没什么区别;城主府的小厮不会分辨男女骨头,张雪霁就让人把骨头沥干后摆到檐廊底下,自己蹲在那借着太阳光分辨。
朱萱的尸骨他都用干净的布织袋子装好,嘱咐小厮带进鹿鸣山深处掩埋,还需立碑,每年按时前去打扫祭拜。
城主府的人都经历过那半个月的暴雨,对朱萱的事情还心有余悸,自然样样照办。
至于朱路平的尸骨,张雪霁也让人装袋送回了朱家。
等他处理完一切,外面太阳早就下山,夜幕重新笼罩鹿城。
老城主对于张雪霁所做的一切十分感谢,留他们在城主府用过晚饭,还说第二日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