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云山庄,隶属于道义盟。
山庄庄主正是老伯左膀右臂之一的易忠仁。
易忠仁是个地地道道的商人,他不会武却好武,他也同老伯一般,乐于同江湖上各种各样的人物交朋友,设立山庄的初衷不过是为了让各路豪侠义士闲暇之余,有个比武论道的好去处。
十余年来,云集山庄的各路侠士却渐渐当起了山庄的主人,将山庄打理起来,发展得颇具规模。
道义盟便是如此,由众多“侠”字存心的仁人义士,自发地组成,自发的贡献,不求回报,只求心中安宁,只求天下太平。
由叁佰余众侠士组成的义云山庄,于道义盟而言可算是极其富有战斗力的武器了。
道义盟中像义云山庄的组织不计其数,而若要说义云山庄的特别之处,除却易忠仁这个甩手掌柜之外,便是其副庄主龙炎灵。
老伯有成百上千的朋友,江湖中更有许多人能为了他的一句话,抛头颅洒热血,而老伯的红粉知己也并不算少,只是老伯似是为了这片天地而生,至今没有婚配,也无子嗣,但他却偏偏收了一个义子,此人便是龙炎灵。
老伯义子,这样的人,不可谓不独特,可偏偏这独特的人低调得过分,低调得让江湖人只知道龙耀、龙多多,似乎都忘了龙炎灵的存在。
可龙炎灵偏偏在此时,率领着义云山庄,和慕容乘风一同出现在了这儿。
谢永昌领着慕容乘风缓步走向姜逸尘,而他们身后之人便是龙炎灵。
龙炎灵生得方脸大耳,粗眉英挺,尾端稍稍向上扬起,已近而立之年,向来行事低调的他,在衣着打扮上却从不显低调。
一袭墨色劲装衬出其高大健壮的身躯,赤色披风飘然其后,背上金枪晃目,一身行头合着其相貌可谓雄姿英发,好似人中吕布,马中赤兔,便是在万千沙石中,他都如金子般熠熠生辉,无怪乎,老伯会注意到他。
姜逸尘收回目光,苦笑着看向谢永昌。
谢永昌同样报以苦笑,看来不需他多说,年轻人也已猜出了当前的处境他们被包围了。
慕容乘风面上肌肉颤抖,褶皱因而显得更深,他努力挤出一丝笑意,却同姜逸尘和谢永昌般,饱含苦味。
“小夜兄弟啊,小谢已是和我说了你的大致情况,老朽先为我家靖儿跟你道声谢谢了”
说罢,慕容乘风双膝一弯,竟是又要跪下身。
是的,这动作他不是第一次做,适才他已尝试过数次,成功过一次。
他自责,他懊恼,他觉得实在不该为自己的孙儿,搭上如此多人的性命,他必须得跪,如此尽管于事无补,但心中方能获得些许慰藉。
早有防范的谢永昌和眼疾手快的姜逸尘哪能让老人家行此大礼,一人单手拉住,一人近身托起,终是把慕容乘风的身形稳住。
姜逸尘急道“慕容爷爷,使不得”
慕容乘风闻言一怔,人老了或许会记性不好,上一刻,哪怕是前一瞬做的事、见过的人,下一瞬都有可能忘了,可对于印象深刻的人或事,永远都是记忆犹新的。
眼前这孩子他见过的,虽然容貌大变,但他还记得这声音。
回想起谢永昌说过的话,慕容乘风心下已知了大概,伸出颤巍巍的手抚摸着姜逸尘消瘦得实在不像话的面庞,颤声道“孩子,这几年苦了你了,没想到因靖儿的事,也把你牵连了进来,真是”
“爷爷慕容大哥昔日带我情深义重,今日我不为他赴汤蹈火,又有何颜面来见您。”
未待慕容乘风再次自责,姜逸尘已当先截语道,他知道慕容乘风已是认出了他的身份,他不禁有些感动。
“好,好,好好孩子,靖儿能交到你这样的兄弟是他的福分。”慕容乘风心知姜逸尘是绝不会领受自己的歉意的,不再坚持下跪,只是张开双手将其抱住,轻拍了数下少年的背,或许,他能给与这少年的便只有这微不足道的,来自家人的拥抱了吧。
“哈哈哈,好个温馨感人的场面,让老夫都觉得浑身不自在了呢是福是祸,我想日落之前,会给你们个交代。”众人耳畔忽而响起一阵肆意的狂笑,出声之人内力之深厚,恐怕仅次于银煞门门主萧银才了。
余音未毕,又有一女子阴恻恻地娇嗔道“咦日已落了呢,呵呵,可真不巧。”
一男一女的声音在山林间回荡,众人耳力不差,自能辨出声出何方,有些人不由顺着女子的话语,抬眼望天。
天色确实暗沉,可皆因乌云之故,太阳离落山应还有一个时辰,女子言外之意,显然是在宣判他们的死刑
大伙儿的脸上不由挂上一层阴霾,他们不会轻易被二人的话语唬住,只是他们先前虽有发现被敌方前后夹击,却未想见拦在他们前方的竟会是银煞门的两大护法,墨龙和幽凤。
他们的目的本便是将人救出龙渊峡,自然不会再往龙渊峡那退去,如此定要与两大护法正面交锋了。
而由两大护法领衔的阵仗,想来也绝难轻易冲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