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怒霹雳,他的本名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
他只知道他来此是为了劫财,为兜率帮立功,方才能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
投身兜率帮左右不过半年光景,可他觉得这半年来活的可比过去这六七年来都过得逍遥快活。
兜率帮以“兜率”为名,理应寡欲知足,安然长乐,然,于实际中却反其道而行,强调为所欲为,随心所欲,欲壑难填便要不择手段去索取,去满足自己,是而,“兜率”二字名不副实。
因此,兜率帮被江湖正义之士划归邪门魔教一边,但其打着“认识真我,成就真我”的旗号,亦是招揽得不少信众死心塌地、至死不渝地追随左右,怒霹雳显然就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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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已入秋,然,夕阳如火,烈日的馀威尤在,人和马,都闷得透不过气来,江临镇的官差不耐烦地挥舞着手中的鞭子,催赶着马匹加快脚步。
车马的行进速度并不快,可秋风却将道路的荒草,都辗得倒下去,他们得赶在日落前将这万两纹银运回官府,然,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再过不多时,他们会被一一打昏,如尸体一般躺倒在道上。
按着怒霹雳自己的意思,自然还是把他们变为尸体简单些,但帮主特地交待不伤官府之人性命,他也不好违拗。
砰砰
两声惊响,只见马车前后的轮子已被两柄横空飞出的巨斧劈碎,马儿在前面跑,可栓在马身上的绳索早已断裂。
一秃头虬髯的大汉大喝一声,如猛虎下山般,三拳两腿便将五个官差给打昏过去。
好在,在昏倒之前,五人之中还是有两人看清了这大汉的相貌,至少回到官府中还能描述得出劫匪的形象,不至于完全交不了差,这人近来在西江郡中似乎颇为恶名昭彰,听说是叫“怒霹雳”。
怒霹雳扛起沉甸甸的万两纹银扬长而去,他明白以兜率帮中最近的大动作,这点儿官银看似沉重,可实在是不经花,远远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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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霹雳在江临镇中见到了一张通缉自己的悬赏令,他不得不佩服,为他提笔画像之人,确实与他本人相貌一般无二,那半身画像凸显出了他的雄壮,而那怒目圆睁的模样也尤为传神,上书“西江恶霸怒霹雳,日前掠走官府纹银千两,已悉知其数月内在西江郡内犯劫掠案有十数起,无法无天,十恶不赦,若有侠义之士将之擒获归案者,赏白银五百两”等字样。
“呵呵,我竟又有了新的名号,西江恶霸。”怒霹雳自嘲道。
然,他不修边幅的在这江临镇中晃荡了两日,却也依然来去自如,半只官府的苍蝇都没在他眼前出现过,也没有不长眼的江湖人士来找他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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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烈日、稀风,今日的天气一如大半月前的那天反常。
哒哒哒、哒哒哒
今晨,怒霹雳携着他的老伙计“黑将军”刚又干了一单大票,送往帮中后,又出来寻觅猎物了。
奈何天热难耐,口干舌燥,正好时至午时,便纵马来往平江原这儿的一处茶铺。
茶铺他只来过几次,但却深得其意,因为经营这茶铺的小老儿很有眼色,说话做事都让人觉着甚是舒服。
黑将军踏着滚滚烟尘,携着他的主人怒霹雳,呼啸来至茶铺。
“老板,来三坛陈年湘泉,牛肉十盘,快些上来”浑厚粗犷的声音来自骑着黑马,身着绣金盘龙黑袍的怒霹雳。
“得嘞客观您自个儿挑个座,稍待片刻,小老儿这便去准备。”虽然这一人一马还在茶铺的篱笆之外,可魏老一点儿也不敢怠慢,赶忙扬声喊道。
“这腌臜天气可愁死老子了。”怒霹雳边纵马走进篱笆,边嘟囔道,也正好与行步离去的一个少年人打了个照面。
少年亦是抬眼看来,神色间闪过一丝疑惑,很快便又消逝了。
只是一瞥,怒霹雳见这少年剑眉浅目,目光清澈,那并不张扬的面庞上却带着几分初入江湖的稚嫩和些许刚刚历经折腾的疲态。
怒霹雳阅人无数,心中琢磨着行走于江湖中的嫩雏还能保持这般纯净模样的已然风毛菱角,令他不禁燃起一丝兴趣。
将黑将军拴在树边后,再回首瞧去,却见那少年已行离茶铺十余步。
怒霹雳不再犹豫,猛地踏地,震起地面上一拳头大小的石块,随而运起内劲向那少年的后脑勺飞去。
他得先试试这少年的深浅,毕竟少年手中那把镶着紫玉的宝剑看来并不简单。
只听得“嗖”的一声,石块飞窜而出,眨眼间,少年的后脑勺便应声中击。
这到并未出乎怒霹雳的预料,这石块蕴含了他的八分劲,若是这少年能躲过,那必是高手无疑,而少年中击后仍未倒下,倒也说明底子不太差。
少年及时拔剑回身,因为怒霹雳的已然举着双斧袭来。
只听“噹,噹,噹,砰,”四声响过,少年已是口溢鲜血,手捂胸口。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