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靖离去不多时,姑苏的天空便乌云密布,旋即,霹雳纵横,狂风暴雨接踵而至。
“这乌鸦嘴说什么来什么,非得把自己淋成落汤鸡不可。”沈馨玲摇头埋怨,也不免为慕容靖担忧。
另一边,怡春院若兰房中。
此时外边正雷雨大作,而房间中的人却依旧过着他那与世无争的日子,躺在床上做着日常的发呆功课。
突然间,房门被推开来,又被轻掩上,听着细碎却显急促的脚步声,已可知来人是谁。
雷声轰隆,来人似乎更加焦急,快步闪至床边,从躺着的男子身旁卷走被子,躲至另一边床角,把自己裹了个严实,闷不出声。
床榻并算不大,只够两个壮年男子并肩而卧,躺在床上的年轻男子感觉到了来自脚边那个被子的战栗。
是害怕打雷么
除了雷声雨声外,房中,较之平常显得过于寂静了。
忽地,颤抖着的那团被子被年轻男子一把抓住,缓缓拉开。
起初裹在被中的人还有些抗拒,不久之后,便不再挣扎,任由年轻男子将被子抽去。
四目相对,平日间总是笑靥如花的女子在此时却是泪眼汪汪,女子似已控制不住泪花,顷刻间,潸然泪下。
男子的手不自觉地伸了出去,想用衣襟去擦拭女子被眼泪打湿的面颊,却被女子一手抓住,女子冲他摇了摇头,而后直接扑入他的怀中,不管不顾地啜泣起来。
面对突如其来的状况,男子不知所措,于是便这么木头般地僵着,呆然而坐。
终于,雷声渐息,雨势渐小,女子似乎哭够了,从男子的怀中溜出,换了个姿势,一边搂抱着男子,一边倚靠在他的肩头。
“虽说这些天来是我在照顾你,但何尝又不是你在陪着我。”女子出声,“有你真好。”
女子的动作虽轻,但在男子心中却泛起波澜,这动作他太熟悉了,在岛上,十几年来,那个一直照顾着自己的女人,每当雷雨时分,除了喝酒外,也会搂抱着自己,在自己的肩头上暗自垂泪。
娘,岛上此时可有下雨尘儿不在你身边,你可还好让你失望了,尘儿到底还是太过于脆弱了,不敢直面江湖中的打打杀杀,说好出岛来,是要协助老伯,为老伯解忧的,可尘儿怕是反倒给老伯添乱了吧,还害得慕容大哥、沈老板娘、若兰姐这些人为自己担心,尘儿,可真是愧对大家了
意志消沉十余日的姜逸尘因为若兰的这一抱,思虑万千,感慨良多,心生歉意。感受到怀中人的颤动和肩头上的湿润,姜逸尘自然而熟悉地反搂住女子,轻抚慰藉。
女子感受到来自男子的温柔,心中升起一股暖意,夹杂着近日来不断从心底中泛出的所谓情愫,将之搂得更紧了。
“若兰姐,谢谢你,这些日子来可多让你担忧,照料了。”姜逸尘轻声说着。
“傻小子。”觉察到姜逸尘的变化,若兰也是满心欢喜,破涕为笑。
“若兰姐,你可是怕打雷嚒”姜逸尘问。
“嗯。小时候为了躲避流寇,同爹娘还有弟弟东躲西藏的,那会儿时常会有雷雨天气,每次打雷,我和弟弟都会被惊醒,总是怕被那群流寇给发现。终究还是被流寇发现了踪迹,爹娘希望老天垂怜,让我们姐弟俩至少有一个能活下来,先后将我和弟弟分别扔到两条河流中,随着木板飘走。许是上天眷顾,我被道义盟的人发现,救得一命,待得他们去搜寻家人下落时,才知爹娘已惨死于流寇手中,而弟弟被扔下的那条河流竟是通向个大瀑布,找到后,已是摔死在礁石上了。”若兰不自觉地又开启她的话痨模式,对着姜逸尘,她可以有说不完的话。
出乎姜逸尘的意料,若兰显得很平静,似乎已能坦然面对这些伤心往事。
可悲可叹,自己竟连一女子都不如。
“对了,有件事你一直未曾回答我,现在可以说说那日你与尹厉交手所用的是什么掌法么”若兰问。
“此事,我不能说。”姜逸尘顿了顿回到。
“好啊,原来之前问你,你都不应,不是发呆,而是真不说呀。为什么不能说”若兰顿时来了脾气,推开了姜逸尘,对其怒目而视。
“隐娘出岛前曾告诫我,非到生死攸关之时,不可在他人面前施展此掌法,否则将带来无尽的麻烦。上回是喝了点酒,情急之下,便施展了出来,这已是不该,所以,是什么掌法我更不能说了。”姜逸尘坚持。
若兰知道姜逸尘所说的一时情急实为护她心切,而现在不说也是怕她被卷进所谓的无尽麻烦之中,心中虽是感动,可念及此技已是暴露,就算自己和那尹厉未能瞧出,但难防还有他人看到当时情景,比如魔宫宫主龙多多,或是那展天,因而,不愿姜逸尘独自硬抗那些麻烦,或是能为他出些应对主意,她必须知道。
“连我都不能说”若兰正言立色,毫无退缩之意。
“天殇折梅手。”姜逸尘无法抗拒若兰那直勾勾的眼神。
“三十六路天殇折梅手”若兰努力在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