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大儒,又立志扭转太后对儒生的不好印象,义正辞严地道“臣以为,两者孰轻孰重,无需质疑。吴王身为诸侯,应当明白宗庙大于天,太庙的清净不容玷污啊”
一石激起千层浪,霎时附和声一片。
和象征祖先社稷的宗庙比起来,一郡的归属算什么,说得难听点儿,任何政事都要为宗庙让步。还是那句话,身负天罚的吴王进太庙就是错,就是大大的不吉,他们就算撞死在柱子上,也绝对不允许
太后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微微颔首“哀家知晓了。”
她即刻下发命令,护送吴王去袱庙的时间延后,至于更多的,吕雉并没有提。
众臣面面相觑,见太后揉揉眉心,以为她分外疲惫,只得先行告退。
是“延后”而不是“取消”,御史大夫周昌坐不住了,拿着弹劾吴王的奏章,板着脸询问太后“您明知此事不可为,何必非要为之”
吕雉没有生气。她一笑,深知分人治之的道理,将真正的理由讲给周昌听。吴王插手宫闱,残害手足,这等阴私怎么好说出去
“哀家看着他,突然想起合阳侯,合阳侯不战而逃,葬送了多少代地儿郎。撤一郡,不过小惩大诫而已,先帝孝期未过,哀家若改换吴王,会叫整个大汉都不安稳。”吕雉道,“汾阴侯觉得如何”
周昌听得愕然,随即隐怒,吴王刚来长安就作妖,实在与之勇武爽朗的外表不相符一个铜矿而已,往深了想,是要搅得整个皇宫不安宁,离间淮南王与太后的情谊。他拧起眉,沉声道“太后思虑周全。如今看来,那天罚降的正是时候,吴王骄横,竟和七岁的淮南王计较起来,还把手伸向宫廷,着实做得太过”
周昌瞧着深恶痛绝,计划回府的时候在弹劾奏折上多加几笔。太后说的对,此时若不是孝期
眼前闪过刘越不遗余力介绍黑家伙的一幕,吕雉笑而不语。
吴王风波渐渐蔓延至整个长安,不仅仅是守礼的百官、儒生,便是在朝堂举足轻重的三公九卿,也不能等闲待之。
一波又一波的臣子涌进吴王府不为什么,就为劝说吴王主动献出豫章郡。
他们拧不过太后,只好来劝说刘濞了
要不是事关宗庙,他们捏着鼻子也不敢来,谁知道受过天罚的吴王府有没有余灾,会不会波及到访客
又过了几天,一道爆炸新闻传出,朝堂二把手御史大夫乘车亲去吴王府。不知他与吴王谈了些什么,刘濞终是愿意献出豫章郡,请太后派人代管。
此时,各地的秋收如火如荼,十月朔望近在眼前,离太后的寿辰也近了。太庙之争终于出了结果,朝中上下松了一口气,仿佛渐渐忘记吴王府天罚一事,吕雉下诏,准许寿辰过后吴王返国。
之所以不再留他,是为处理豫章郡的交接事宜。新的郡守上任需要时间,这一切都需吴王调度,刘濞再一次出现在大众面前的时候,面颊削瘦,眼下留有没睡好的印痕,却待太后恭敬如初。
他的态度并没有被吕雉看在眼里,她牵着胖儿子的手,心思全然被长信宫前的农田所占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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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安国与陈买共同负责的土地,栽种了南阳粟种,施以新式农肥,终于在秋日收获,亩均足足达到了四石虽然满打满算,统共只有两亩地。
但这也足够叫人震惊,要知道自汉以来,南阳乱政下的三石象征着亩产最高峰,吕雉望着高高堆积的粟粒,许久没有开口。
宫中荒地算不上沃土,若能将此法推广到关中,辅以优良粟种,亩产又能有多少陇西大旱,还需齐楚抽粮调粮,支援长安吗
宫人面上洋溢着喜意,被请来的刘盈嘴唇微颤,深深注视着满手泥泞的师徒。已经抛开形象包袱,憔悴万分帮忙收割的曲逆侯陈平扶着腰,头一次失了态。
四石头一个念头就是怎么可能
单单改良施肥法,就将亩产提高了一石,两年后呢十年后呢
八卦之源吴王已经不算什么了,陈平沉默半晌,心头浮现两个大字,值了。颤抖地抬手看了看,呵呵,如今回望,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陈买出息了啊。
他深深作揖,语气激昂“臣贺陛下,贺太后,此乃最好的贺礼,臣提前恭祝太后寿辰”
刘越忽然觉得感同身受。
灰黑色的眼睛亮晶晶,为陈师傅竖起一个大拇指。吕雉思绪万千,温和地看着陈平,想说卿辛苦了,她早已备好了重赏。
陈平感慨着道“臣也不会忘记陛下的支持,还有梁王殿下对买的点拨。若非陛下,陈买蠢笨至此,如何能够跟随老师,干下一番成就大王聪慧”学生的成就,就是他的成就啊,这叫双重圆满。
刘越“”
无言的感觉又来了。欣喜的气氛萦绕周身,耳边是长篇大论的夸赞,刘越板起脸,扯扯吕雉的衣袖,仰起头道“母后,越儿想起来了,烟花宴还缺一个点花礼宾。”
吕雉听得骄傲极了,闻言,注意力稍稍转移。
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