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娇的时候别提多可爱了,就连气人的时候,也让人气不起来。
这会儿她可怜巴巴看着母亲,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谁看了忍心训斥她?
只能是亲妈忍心了。
姜令窈伸出手,一把捏住了女儿哭嚎的小嘴巴,等她呜呜呜呜半天发不出声,才松开了手。
“娘,你坏!”
段瑶捂着嘴巴,控诉地看向娘亲。
姜令窈弯腰抱起她,让她坐到自己的膝盖上,然后便又指了指边上的石墩:“珩郎,坐下说话。”
这一让坐,就意味着今天的事要轻拿轻放了。
段珩眼眸里闪过一丝光亮,他彬彬有礼对父母行过礼,然后才来到石墩边。
他个子矮,石墩又高,只能跳起来才能安安稳稳坐到石墩上。
即便如此,小短腿也够不到地,只能悬在半空中。
小家伙跟妹妹不同,没有腻腻歪歪赖在母亲怀里,他自己在石墩上就坐得板板正正,好似还在学堂里听讲。
这模样真是可爱极了,段南轲见到儿子这般,气也消了,满心觉得自家的孩子最聪明。
姜令窈拍了拍不安分的小女儿,然后才道:“今日之事,诚然是因六丫头引起,但你们亦有做得不对的地方。”
这话一出口,急性子宝儿就要开口为自己辩解,但她一抬头看到母亲的表情,立即偃旗息鼓,捂住嘴巴不敢吭声了。
姜令窈睨了女儿一眼,继续说:“一,是宝儿太固执,你只顾着跟六丫头争执,非要让她认错并自己改正错误,是不可能的,最后那道沟壑有人填上吗?”
宝儿此刻才想起起因,很愧疚低下头:“没有。”
姜令窈轻轻拍着女儿的后背,柔声道:“以后再遇相似之事,宝儿一要告诉她错误,一则要主动自己修整错误,无论对方是否承认,你都要做明白事理的人。”
宝儿乖巧点了点头,就连珩郎也若有所思跟着点头。
姜令窈很满意,这才继续道:“一是珩郎,见对方有人要维护,你要主动问清缘由,看对方要做什么,如何维护,而不是直接动手拦住对方,这样不仅不能化解矛盾,还会激化矛盾。”
珩郎也乖巧点头:“是,娘,儿子知道了。”
见两个孩子都受教,姜令窈才看向段南轲,用眼神示意他补充两句。
段南轲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宝儿心怀正义,知道爱护弱小,珩郎爱护妹妹,勇武机智,都是好孩子。”
宝儿骄傲挺胸,珩郎的眼睛也亮了起来。
段南轲继续道:“但是,今日你们确实让自己陷入险境,让我跟你娘都担心不已,是也不是?”
两个孩子异口同声:“爹,娘,我们错了。”
段南轲点点头,颇为欣慰:“孺子可教也。”
今日之事,段南轲从族学接回两人时,已经训斥过一次了,所以姜令窈回来后并未生气,只是同他们讲道理。
自家孩子自家知道,都是聪明懂事的好孩子,父母耐心教导,他们自然听得进去。
尤其是对于母亲,姜令窈的每一句话,孩子都奉为圭臬,从不轻易违背。
当然,顽皮的时候除外。
这一次段南轲先做了恶人,姜令窈就要从中调停,把最后鼓励孩子,表扬孩子的机会留给了他。
夫妻两个配合默契,两个孩子自觉聪明,却永远也斗不过老奸巨猾的父母。
今日之事,最后也以两家握手言和而结束,当然,小孩子们相互道了歉,第一日依旧高高兴兴一起玩泥巴,谁也不记得这一场“斗殴”。
一切都很完美。
————
十日之后,姜家族学。
今日族学的课依旧是上下午两场,上午是文课,七岁下的学生背诵课文,七岁至十岁的则按进度单独同先生议论文章。下午则是武课,要学的内容是□□。
他们年纪还小,都只学弓,一时半会儿还学不到弩。
当然,因着年纪小,他们的课业并不如何繁重,上午下午皆是半个时辰便休息一刻,如此循环往复,一日要上足三个时辰的课。
十岁上的大多就离开族学,去往各处学堂继续深造。
姜家这般连绵不断的严厉教导下,姜氏族人一代一代成长起来,文武皆有后起之秀。
对于五六岁的孩童来说,一日要上三个时辰的课其实是很繁重的,却能看出资质好坏。
聪慧如珩郎和宝儿,他们两个背书都很快,宝儿即便慢一些,也有哥哥教导,上午的文课比其他同窗要轻松得多,若是改换算数或乐理等课,宝儿又能教导哥哥,兄妹两个对于学堂的课业可谓是手到擒来。
也就是下午的武课对于小小年纪的他们来说有些吃力。
宝儿在家中虽一贯娇憨,但在学堂中却很要强,尤其六表姐只比她大几个月,她便也不肯让对方赢过她,即便练弓累得不行,却也不肯服输,非要压过六表姐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