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领着手下保护此人的安全,然后让楚朽年全力医治。
其余审问之事稍后再议。
等人被带走,地牢里也干净许多,两人又在地牢里搜寻一番,发现那个假的薛定山当真是心细如发,除了一个大活人,什么线索都没留下。
既然没有线索,两人便也不留在地牢,重新回了书房内。
待回到书房,姜令窈先吃了两碗茶,才终于把口鼻之间的味道驱散干净。
她一边吃茶,一边仔细思索今日的所有口供,突然道“段大人,你可记得方才王管事说,他曾听到过闻礼同人密谋。”
但是王管事说他听到闻礼说“爵位还得靠他维系,咱们得留着他,图谋以后的荣华富贵。”
段南轲也想起那段口供,顿时明白过来“他说的不是死了的那个薛定山,是活着的那个”
姜令窈眼睛里有着寒光,道“正是如此,无论他们密谋什么事,但总归尚未成功,或许死了的薛定山不想忍耐,想要把地牢里的人杀了,但闻礼却劝住了他。”
“我认为,当时跟闻礼说话的人就是死了的薛定山,他的声音王管事没有听出来,是因那是他的原音,他冒名顶替薛定山,样貌几乎分毫不差,声音应当也是一模一样,应该经过长时间的模仿,学习薛定山说话。”
段南轲恍然大悟“如此便说得通了。”
如此看来,地牢中人十有八九就是真的薛定山。
“他们要冒名顶替薛定山的身份,就是看中他既是先帝身边的近臣,又是锦衣卫都指挥同知,是有实权的锦衣卫堂官,想要办事,这个身份是最好用的。”
姜令窈压低声音道“我猜测,幕后主使身边恰好有人同薛定山七八分像,故而经过长年的观察,把薛定山的习惯喜好都记下,然后让此人学习伪音,模仿薛定山的一切,终于筹谋好之后,便在林州薛家老宅放了一把火。”
“不仅可以让熟悉薛定山的亲人尽数灭口,也能趁机改头换面,以假乱真。”
家中遭逢大便,又离京一年有余,薛定山再回京可借痛苦消瘦改换性格,也让人很轻易就接受他面容的微变。
段南轲声音微冷“这些人就如同阴沟里的老鼠,时时刻刻盯着这繁华的燕京,为了方便行事,能如此以假乱真,真是让人想不到。”
“他们所图之事,定不会简单。”
段南轲说道此处,声音戛然而止,姜令窈偏过头看他,两人都明白他话中深意。
段南轲垂眸思索良久,道“闻礼和王管事我都会提审至东司房,正阳伯府也会由锦衣卫缇骑看管,待得案子查清,陛下会另有旨意。”
姜令窈点头“好。”
段南轲轻轻握住她的手,在她耳边低声道“我即刻便要入宫面圣,你回一趟娘家,看望下岳父岳母。”
“其余之事,待我归家再谈。”
家中当年的旧事,压在姜令窈心中十五年,这十五年里她时刻忘不了满门的冤屈。
而今,案子终于有了眉目,洗冤似就在眼前。
姜令窈眼底有些温热,却并未落泪,她深吸口气,道“你放心去吧,家里事有我。”
段南轲垂眸看向她,两人皆从对方眼中看到坚定。
待得安排完正阳伯府的差事,姜令窈也同衙差简单说了此案,让姚大人不必着急,本案已经了结。
然后便被段南轲送上了马车,一路直奔安定伯府。
今日是休沐日,姜之省正好在家。
姜令窈回了家中,并未急切去同父母谈论正事,而是先去看望祖父,陪着他说了好一会儿话,才去了主院,在花园里看到一起吃茶读书的父母。
看到母亲第一眼,姜令窈就忍不住红了眼眶。
“娘。”姜令窈如同乳燕一般,扑到周慧娘身边,把头靠在她肩膀上。
周慧娘笑着看她,打趣道“你不是去正阳伯府祝寿去了怎么,谁敢给你委屈女婿不敢吧”
姜令窈被她逗笑,低头擦了一下眼底,很快便平复了心绪。
“爹,娘,今日在正阳伯府发生了一件大事。”
待得三两句把正阳伯府的案子说完,姜令窈才压低声音道“我们在地牢发现了另一个薛定山。”
姜之省此时满脸凝重,他认真听着姜令窈的每一句话,待听到此时,终于忍不住到“难怪。”
难怪原来谁都巴结的薛定山,从林州归来之后,仿佛成了孤臣,后来若非先帝驾崩,他才不会去巴结杨阁老,如今看来,一切皆有了解释。
姜之省整日处在朝堂之上,对朝中大事皆很清楚,故而一瞬思绪万千,脑中翻云覆雨,惊涛骇浪,似要把这十几年薛定山的所有漏洞全部从脑海里翻出。
而姜令窈,却在犹豫另一件事。
她斟酌片刻,还是下了决心,同父母道“爹,娘,我想同段南轲坦白一切,是否可行”
她心里早就做好了决定,只需要父母的首肯。
对于一辈子的终身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