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菩萨真的保佑了她,那香灰的味道虽然一言难尽,但是阿岫自此之后很少生病,病了学会忍耐也能挨过去。
自此前,她唯一抗拒过的药就是那香灰水,她唯次叛逆也在那一次喝药的时候,她对父母唯次说了不。
之后阿岫就是个乖巧至极的孩子。
或许是物极必反,等到有人真的疼她怜她时,在混沌迷梦之中也做了小小反抗。
她不想喝药。
她听到那人说道∶"岫岫乖,喝了药就好了。"
云岫听着鼻尖一酸,从未有人这般哄过她。
彼时正半抱着云岫的初墨禅也从未见过女子能落这么多泪的。
他柔声细语地哄着她喝完了药,喝完之后在她的面颊轻轻落了个吻,给自个儿猫主子的吻。
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日,等到阿岫清醒时,便见到那眼底落了青黑的玉檀奴。
她第一眼瞧到的便是那若隐若现的小黑痣,瞧见阿岫苏醒,对方也没有意外,似乎是算准了阿岫会醒来。
房间很暖和,燃着上好的银丝碳,阿岫的被衾也是柔软轻便暖和的。
"玉公子,你怎的会在此处"阿岫的声音沙哑,她还是有些害怕对方的。
玉檀奴似是有些羞赧,转身不曾看阿岫,反倒是一旁的阿箬解释道∶"先前公子来寻您作画未曾想您便病了,找了大夫,大夫说可能是疫病,如今整条船都封了,我们公子因着接触过您,便不好再离开了。"
她的心中有些懊恼,先前老板郎曾说这疫病是急病,若是染上会来势汹汹,换句话说按道理如果发病不可能会拖这么久。
瞧着女君懊恼的神色,阿箸都知道这女君是将责任揽到了自个儿身上,他连忙继续说道∶"都是那几位世家贵女从宫中逃出来寻欢作乐,才连累了这一船的人,女君也是受害人。"
"那吏部尚书之女也在其中"阿岫问道。
阿箸闻声点头。
"如今发病的人可多"
"约莫有十来人,除了女君,便是那几位贵女的侍从,女君染病可能是因着身体孱弱。"阿箬说着,还看了一眼一旁沉默着的主子。
"那便好。"阿岫的担忧也减轻了许多。
"不过,却有一件事情需要女君烦忧。"阿箬说道。
这话倒是又让阿岫开始疑惑了。
"如今因为女君,我家郎君的名声"阿箬刚开口,就被玉檀奴阻止了。
见到阿箸只说一半,阿岫也有些着急,她连忙问道∶"怎的了别只说一半呀。"
阿箬瞬间红了脸,说道∶"因着女君,我们郎君被迫同女君共处一室,失了清白虽说郎君沦落风尘之地,可如今还是清清白白的身子,鸨爹更是对我家郎君寄予厚望,便因为一时心善
"阿箬,住口。"玉檀奴一直阻止着阿箬开口。
可阿岫却已经懂了七七八八。
玉檀奴对着阿岫说道∶"女君其实不必为难,只是一点小麻烦罢了,女君行事堂堂正正,与檀奴并未做过逾矩之事。我们行事光明正大,外面的琐碎流言不过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面对如此善解人意的发言,阿岫觉得自己好似成了渣女,人家还是出手大方的金主爸爸。
女孩虚弱地倚靠在榻上,表情微微凝滞,苍白的唇紧紧抿着,长睫微垂,似是纠结懊恼。
阿箬此时开始承担了恶人的角色,颇为生气地说道∶"女君这话说的真是好听,若是澄清有用,我家郎君如此善解人意岂能同女君提起这事可叹我家郎君一直觉得女君有担当,却不曾想女君如此忘恩负义,昔时鸨爹劝着郎君离了这破旧小舍,单独隔离着。可是看见都不曾有人愿意照料女君,便软了心肠照顾你"
只这一句话,确实让阿岫破防了。
原来一直哄着她喝药的会是檀奴。
她的心中浮现了一股子愧疚的情绪,她和他不过见了几面,便让他冒着如此风险照顾她。女尊世界的男子虽然不是娘唧唧的,可是阿岫也知道是需要女人哄的,可现在反倒是人家解语花来哄你了。
"我我会负责的,我会努力赚钱为你赎身。"阿岫结结巴巴地说道,说完之后白玉似的面颊已经红了,她从未想到有一天还会说出这样的话。
"先不说女君能不能凑够赎身的金子,之后将我们郎君赎出来,难不成让他跟着女君吃苦么"阿箬今日格外咄咄逼人。
阿岫被训得跟只小鹌鹑似的,她向来寡言,更何况此时理亏,她都将人家小郎君的清白给毁了。
"我会努力赚金子的。"阿岫讷讷地说道。
"阿箸,先退下。"玉檀奴将阿箬呵斥了一顿,转而又温和地对阿岫说道,"女君切勿当真,檀奴知道自己配不得女君,您不必为难的。等到事毕,女君自行离去便好,那契约也可解除。"
善解人意的小郎君让阿岫的心中愈发愧疚,她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那个玉公子你赎身要多少钱呀"
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