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站在外围,也将里面的交谈听得分明。
是一位姑娘在卖身葬父,有个年轻公子似乎很怜惜,想买回去,却被身边的朋友劝住,一时间左右为难。
那女子哭得更可怜,陈蕴藉却听得浑身不适。
你爹死了,你怎么哭得这么勾人
“你说这是你爹”是个有些熟悉的声音,陈蕴藉想了一会儿,恍然,这不是韩修文的声音吗。
韩家的二公子啊。
“公子何出此言”
“呵,你若是要卖身葬父,只需找个牙行,自有人替你料理你父亲的丧事,可你把你爹的遗体摆到这大街上,说得可怜,还不是你自己想攀高枝”韩修文语气不是很和善,甚至听上去很刻薄。
但陈蕴藉却立刻反应过来,刚才觉得古怪的原因在何处。
陈蕴藉深深觉得,自己果然是见的世面少了。
世风日下啊。
那女子如何会承认哭得愈发可怜。
可韩修文也不客气,“你若是不承认,我们一道去衙门分说,正好查查这遗体究竟是不是你的父亲。”
那女子没声儿了。
她哑了声,就是心虚,周围的人被消遣了一番,骂骂咧咧,有的见没热闹可看,就散了,只剩下那么几个人指指点点,人群中出来两个人,抬着尸体灰溜溜的走了。
“韩兄。”邵宜年今日也是长了见识,“韩兄是怎么看出来的”
韩修文垂下眼,冷淡的道,“长兄教的。”
邵宜年闻言一愣,还在想韩修文哪儿来的长兄,陈蕴藉就走了过来见礼,“韩兄,好久不见。”
见到陈蕴藉,韩修文挑眉,“陈兄。”
邵宜年刚想说话,被陈蕴藉戳了一拐子,闭上了嘴。
没聊两句,韩修文带着朋友离去。
邵宜年捂着胳膊,“你刚才那一下,可弄疼我了,怎么回事啊”
“韩修文的长兄已经离世多年。”陈蕴藉道。
这事儿过去已经十一年,邵宜年一时想不起来也正常。
邵宜年忙道谢,“幸亏你拦住我,要不然可戳到韩兄的痛处了。”
“今天热闹也看够了,回去吧。”陈蕴藉叹道。
出了这档子事儿,邵宜年也确实没有了游乐的兴致,点头与陈蕴藉告辞。
陈蕴藉回来,就见黛玉在他屋里坐着。
现在他看到黛玉坐在他屋里,已经很平静,不会再一惊一乍。
娴熟的让伺候的人都下去,陈蕴藉坐在黛玉对面,给她倒了一杯茶。
“来多久了”
黛玉没急着回答,端起茶喝了一口,才道,“等了快半个时辰了,今日蕴藉哥哥回来的似乎有些迟”
“今天同朋友一起回来的,路上遇到有人卖身葬父。”
陈蕴藉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给黛玉听,“这世道,可真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有。”
黛玉愣了一会儿,也叹气,“这又是何苦呢”
即便攀上高枝,也未必能有好下场啊,高门的阴私手段,是一个小小民女能抵抗的吗真要弄死你,办法可多得是。
“罢了,不说这些糟心事了。”陈蕴藉喝了口茶,“这个月我有两日假期,莹莹姐托我送她去潭柘寺,你要不要一块儿去”
黛玉道,“莹莹姐也同我说过,还约了梁家姐姐,主要是带梁家姐姐去散心。”
陈蕴藉闻言恍然。
“看来莹莹姐同梁姑娘的感情,确实很好。”陈蕴藉道。
黛玉也笑,“主要是梁姐姐近日情绪不佳,莹莹姐是约了梁姐姐去求姻缘签的。”
“求签拜佛有什么用”陈蕴藉摇摇头。
黛玉瞪他一眼,“只是求个心安而已。”
“若是下下签呢”陈蕴藉道。
黛玉恼了,“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陈蕴藉忙讨饶,“好好好,一定是上上签。”
他说的本也是事实,这种事跑去求签,有什么用还求心安,若是求个下下签,岂不是要郁闷死了
黛玉被他说得有些焦虑,“都怪你”
陈蕴藉忙讨饶,“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梁姑娘这样温柔娴静的姑娘,一定会有一位才貌双全的如意郎君,可能还没求签,就先遇上了也未可知啊。”
“惯会哄人。”黛玉哼道。
好不容易将黛玉哄好,到了用晚饭的时候,黛玉就被系统送了回去。
哪知,当天夜里,就有人报丧。
当然不是来他家报丧,而是去林家报丧。
宁国府的蓉大奶奶在夜里没了。
宵禁对报丧是没有限制的,京中大半的勋贵都被宁国府的人报丧了。
陈蕴藉第二天早上起来,也听说了这件事。
宁荣街离他家也不算远,等他早上起来,宵禁早就解了,宁国府有丧的事,自然就传开了。
陈家与贾家素来没有交情,却是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