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一句话说得不妥,给全家招来祸事。
“嗯,我相信你,”陈蕴贤夸了他一句,而后叹气,道,“邵伯父今日说了那么多,其实总结起来,只有一件事。”
“什么事”
陈蕴贤神情有些严肃,“三叔去江苏已有一段时间,上回父亲还同我说,三叔遇到了麻烦,只要他查到证据,立刻就有人去销毁,他都来不及阻止,这次跟随他离京的人之中,一定有内贼,但三叔无法确定人选。”
陈蕴藉听得愣神,方才不是还说邵伯父吗怎么又说起三叔了
“江苏巡抚是齐王一系的人,现在江苏巡抚已经被下狱,一干人都被林如海送进了牢里,齐王深恨林如海,但他现在被皇上盯着,不敢对林如海做什么,而正在江苏追查盐税下落的三叔,就成了齐王的眼中钉肉中刺。”陈蕴贤继续道。
陈蕴藉灵光一闪,“邵伯父是在向大哥报信,三叔有危险”
“危险倒是不怕,我们陈家的根基也在江苏那边,齐王再厉害,也不可能在江苏害了三叔,可就怕他栽赃陷害。”陈蕴贤揉了揉额角,“邵伯父这次找我,其一是报信,其二是告诉我,齐王在拉拢他,还有五城兵马司,以及京营的长官,王子腾。”
陈蕴藉倒吸一口凉气,“他想干什么”
造反吗
陈蕴贤神情有些凝重的道,“他如今只是在拉拢,倒也不能说他想做什么,但我们这位陛下可不是善茬,齐王这些手段,都是当今陛下玩儿剩下的,他跳得这么厉害,只怕皇上容不得他了。”
“我们要做什么吗”陈蕴藉缓了缓,问道。
陈蕴贤沉吟片刻,摇头,“暂时不要轻举妄动,你就当做不知道,我告诉你,是让你对齐王那边的人警惕点,回头我拟一份名单给你,遇到了都不要深入接触。”
这个名单是什么,陈蕴藉了然,“好的,大哥。”
回到家里,陈蕴藉便回了自己的院子,而陈蕴贤便去了正院见陈老爷。
父子俩不知道在书房里商议什么,陈蕴贤待了一个多时辰才离开正院。
而陈蕴藉回屋之后,就睡了个午觉,来到了黛玉的房中。
他来的时候,黛玉正在盘账,还有两个丫鬟在帮忙一起算,陈蕴藉没有上前,就静静的看着。
还是黛玉抬头说话的时候看见了陈蕴藉,她微微惊讶,不动声色的合上账本。
“我有些累了,要休息一会儿,你们先下去吧。”
丹雀和白雀对视一眼,也不多问,放下账本,起身告退。
等那两个丫鬟走远了,黛玉才招呼陈蕴藉,“你今天怎么不声不响的就来了”
“系统没通知你”陈蕴藉道。
黛玉看了看,道,“算账太入神,倒是没注意,今天是中元节,你们书院应该放假了”
“今天放假,明天还是要去上学。”陈蕴藉道。
黛玉叹道,“真是辛苦。”
陈蕴藉笑道,“你在盘账”
“父亲将母亲的陪嫁告到了官府,这些账目都是抄家收回来的,很繁杂。”黛玉道。
陈蕴藉在黛玉身前坐下,“我听说你母亲的嫁妆被贪墨了十万,怎么会有这么多”
“原先他们没有在账目上弄鬼,但他们偷偷挪用了银子,账本上是这个数,但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多银子。后来母亲病故,他们就将过去挪用的银子,在后头用各种名目添上。要不是用你的新式记账法重新誊抄一遍,还不知道有这么多账目有问题。”黛玉提起这些家贼就满脸怒容。
其实不管哪家,都有那么些贪主家东西的奴才,但你贪的太多,就是过界了。
陈蕴藉恍然,“我就说呢,你母亲故去还不到两年,怎么会被贪墨十万两的巨款。”
“对了,上回我将账本交给父亲,父亲还夸你呢。”黛玉笑吟吟的道。
陈蕴藉闻言愕然,“夸我”
“对啊,这新式记账法是你琢磨出来的,我可不贪你这功劳。”黛玉道。
陈蕴藉差点跳起来,“你把跟我联系的事儿,告诉你爹啦”
妈呀,他不会被林如海给打死吧
见他像是受到了惊吓,黛玉掩嘴偷笑,将当日的前因后果说了,“没你想得那么可怕。”
陈蕴藉抹了把虚汗,哭笑不得的道,“你难不成以为自己很聪明”
“有什么问题吗”黛玉不解。
陈蕴藉道,“或许一开始,你父亲不会发现异常,可等他缓过来,就会知道你在撒谎。”
黛玉不服,“我哪里撒谎了,我本来就是在潭柘寺见过你的。”
“等我堂姨下个月嫁过来,你父亲就会从我堂姨那里证实,我和你不过是在潭柘寺见了一面,互相认识了一下,根本没有单独相处过,只见过一次的人,你会去向他求助吗他会给你帮助吗新式记账法的好处可不止算你家这些账,你父亲只怕,已经起疑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