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已经报仇了，蛮王程雄霸挖出心脏，活不了多长时间，可她为什么没有想象中的那种快感呢

看着奄奄一息，气息虚弱到了极点的程雄霸，二夫人突然觉得一切都索然无味了。

复仇，似乎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开心。

这个世界上没有坏到极致的人。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二夫人也只不过是个可怜人而已。

她不明白，为什么程雄霸这种人会心甘情愿地为了小女孩献出自己的生命。

这还是那个凶名赫赫，杀人不眨眼的蛮王程雄霸吗

只是二夫人忽略了一点，那就是任何人都会有改变的。

包括蛮王程雄霸。

“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了”

二夫人有些呆滞地轻声喃喃道。

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悲。

可悲得不懂为什么仇人如此果断地就自杀。

可悲得不懂为什么复仇如此轻易。

可悲她这整整一百年的时间可怜到只为了一个执念而活着。

而现在这缕执念完成了，那么她活着又是为了什么呢

“呵呵哈哈哈哈哈，本怜大哥，我来陪你了。”

一阵呆滞的痴笑过后，二夫人捡起地上的匕首，往脖颈处一抹。

寒光，殷红。

宛如鼓舞的蝴蝶最后一次绽放自己的鲜艳，衣袍旋转舞动，像是最繁华的落幕。

二夫人的身影终是缓缓倒下。

“”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的眼角流出了一滴闪烁着的晶莹，嘴角勾勒出一丝不知是开心还是悲伤的弧度。

谁也不知道她是否已经解脱。

她死了。

“唉”

看着自刎的二夫人，孤本寂长长地叹息了一声，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他一生只有四位夫人，现在全都死了。

“二娘她其实也不是坏人，只是执念太重了。”

孤月啼轻叹道。

他母亲很早之前就死了，孤本寂娶了这三位夫人之后，最照顾他的其实就是二夫人。

二夫人平时为人温和，善解人意，根本不像现在这么疯狂。

如果当年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二夫人也没有爱上孤本怜的话，那么结局或许就不会这么悲伤了吧。

“走吧，陪为父去葬了她吧。”

孤本寂叹了一声说道。

“好。”

然后，孤本寂便上前抱起二夫人的尸体，和孤月啼一同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

程雄霸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他只感觉自己的大脑一阵窒息感传来，似乎要失去意识了。

我这是要死了吗

“也是该死了，一辈子杀了那么多的人，我这种人没有遭天谴已经算是好的了。”

程雄霸虚弱地笑了两声。

在孤梦被威胁的最后一刻，他才完全明白，生命，究竟是多么珍贵的东西。

看着漆黑如墨的夜空，点点星光甚是惹眼，明月高挂，在月光和星光的衬托下，夜空显得更加黑暗深邃。

就好像是古老的神秘疑问，谁也不知道隐藏在黑暗之下的答案究竟是什么。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只见一道稚嫩的身影走了过来。

“这个放回去的话，你还能活着吗”

孤梦将地上那颗依旧还有温度的心脏放回程雄霸左胸的血洞里，有些期待地问道。

“啊”

听到这个问题，原本几乎要昏厥过去了的程雄霸感到了一阵好笑。

孩子的话，虽是童真，却包含着最为真纯的感动。

“是啊，你放回去，我就不会死了，我会飞到天上去，在天上看着你的。”

虽然脸色苍白到了极点，但程雄霸还是勉强地笑了两声。

“其实我很早之前就见过你了。”

迟疑了一下，孤梦还是开口了。

“”

程雄霸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当年我亲眼看到是你杀了爹爹。”

孤梦轻声说道。

“是吗”

程雄霸轻声说了一句，旋即笑了一下。

“那你恨我吗”

恨吗

是个人都会恨吧，毕竟自己可是她的杀父仇人。

“我不知道，虽然你杀了爹爹，可是我却觉得你是个好人。”

孤梦眨着天真的大眼睛说道。

小孩子是最不会隐藏自己想法的人，他们不会撒谎。

好人

程雄霸自嘲一笑。

在这个世界上哪里还有好人

好人，全部都已经被这无情的世道给害死了。

将来她会明白这个道理的。

“你走吧，我一会儿要睡觉了，然后飞到天上去，你在这里，会打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