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色,哪里知道它是什么质地呢”
孟贞明涩声,“殿下,想要我孟家如何做”
大房妄议天家一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端看太子肯不肯重拿轻放。
“先生怎么怕成这样子先前打我板子的威风哪儿去了”少年东宫半跪下来,他解开了那一块鲜红佩玉,冲着他无害笑着,“先生博闻多识,可知道美人养玉越美的人,养出越水润的玉,我这一方太子佩玉,就劳先生养着一段时日了。”
只是盘玉。
孟贞明略微释然,后脊一软,发现湿了半身。
“啊,对了,先生。”少年东宫促狭浅笑,“我那玉挑地儿,就养在先生禁庭吧。听说先生小名润哥,可不要让孤失望哪。”
刹那,孟贞明脸庞血色消失得一干二净。
汤景骏觉得孟太傅有些奇怪,可他又说不出怪异之处。
孟太傅如常教导他,声音是时时刻刻环绕耳畔,但汤景骏鲜少跟孟太傅对上眼。授课途中,孟太傅跪坐青席,膝盖并拢得很紧,脚跟也是严实抵合,起身时姿势怪异,颇为痛楚皱了下眉,汤景骏连忙起身相扶,被孟太傅受惊甩开。
汤景骏纳闷不已。
又一日,汤景骏入咸平阁,孟太傅直勾勾盯着他腰间的玉,恍神之后,似乎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快。
他没有戴那块被他养过的瑜玉。
汤景骏“”
他又错过了什么吗
孟太傅受了要挟之后,底线一次又一次被东宫冒犯。
当少年东宫说,“先生,这可如何是好,你二房的侄子又是不长进的。”
孟贞明竟有一种尘埃落定的释然。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他闭了闭眼,“孟守瑞又做了什么混账事”
“也没什么。”少年东宫越过桌案,胆大包天抽了戒尺,压住先生的薄唇,“他呀,也就放了京债,借着一些官员的便利,插手了一些不该插手的事,若是计较起来,整个孟家都脱不了干系。先生,你说他们捅了这么一个天大的窟窿,谁能给他们补上呢”
“啊,听说,孟守瑞明年才娶亲是不是啧,还是个少年郎呢,没什么世间好滋味都没尝过。”
孟贞明不太适应偏过了头,“还请殿下明示。”
四月底,黄梅轻熟,阴雨连绵,走廊边放了一对典雅微旧的桐木屐,根底突出两齿浸泡了梅雨,变得又黑又亮。
屏风边,辰光黤黤,严峻刚正的孟太傅半坐着,伸臂环住东宫的纤细肩颈,断断续续地唤名,急水漩涡几乎将他淹没,顷刻迎来没顶之灾,逼得他双眼溢出绵绵雨水。孟贞明死了一般,气息急促,软烂倒在般弱身上。
般弱像个衣冠禽兽,抬手抚他后背,顺气轻哄道,“先生,先生慢点。”
孟贞明埋在她衣领间,羞耻、崩溃、绝望、麻木。
跌落深渊后,久久无法平静。
若此事暴露,他会身败名裂,被天下人唾骂,即便他解释是东宫步步紧逼,他投鼠忌器,谁也不会信。
是啊。
谁会信一个风华正茂的年少储君放着美腰女子不要,会引诱一个十岁不懂风情的古板老男人
但他需要保住孟家。
跟平常一样,般弱手指摸上了他颈,略微转动,就瞧见了孟太傅那涨潮后的脸,咸浸浸的,泪水洗得格外红润,又有些欲。
她凑过去,还未亲到,孟太傅就放开了那条幽深唇缝,他昏昏沉沉的,身体也依着本能办事,舌尖无力抵挡她的侵袭,只能一次又一次溃败。
翌日,汤景骏神色怪异,他那最守旧迂腐的孟太傅,竟然穿了重衣
这重衣怎么穿出来的呢
每穿一件,都要放低领口,营造重重叠叠、堆云砌雾的美感,他记得太傅前一阵还训斥过,说是蓄意引诱,有伤风化。
您前脚刚说的,后脚怎么穿了呢
汤景骏不敢说,也不敢问,等到这一日授课结束,他才跟孟太傅分享自己的喜悦,“太傅,咳,小叔,从今儿个起,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少年得意炫耀,“青瑶答应嫁给我了我明日便让父皇赐婚”
孟贞明脸色煞白,如同万箭穿心。
昨夜里,他还在他身体里躲雨,今日却要另娶他人
那他呢他算得了什么只是东宫的床事启蒙
“你,你跟青瑶”
“是啊,我跟青瑶都说好了。”汤景骏挺着胸膛,“我只娶她一人,也只爱她一人”
话音未落,孟太傅举袖扬手,掴了他一个耳光。
汤景骏“”
汤景骏发懵看着孟太傅转身离开,若是他看的没错,孟太傅好像是红了眼眶
这、这难道是老父亲般的心态,觉得他不厚道,挖了他家的小白菜
汤景骏有些心虚愧疚,也不敢追问太傅,揉了揉脸颊,跑到妹妹宫里抱怨,“孟太傅这一嘴捶也太狠了吧,他看着纤纤细细的,手劲可真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