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六口舌侍弄了他家娘娘一番,那相思种得满身都是。
海天霞的贴身衫子被他似荔枝红壳那般轻柔剥开,她偏靠在那一层桐油窗纸上,挑心髻里的冷玉小观音也受到了风波,半边佛身歪斜,半边佛身则是藏进了黑鬒鬒的秀发里,颇有一种禁忌掩埋的美感。
张六见她双颊雪白泛红,齿关却是咬得紧紧的,生怕被窗外或者房外的人听到。
小祖宗平日里可没少行凶,难得这么乖顺如鹌鹑,他可不得好好拿捏一番
张六贴耳笑语,“娘娘这样可不好,不叫出来,咱家怎么能知道这样做,娘娘欢不欢喜”
于是他每吻一处,都要问她,是这里欢喜么
这里哥哥可吃么
他想听她抖着嗓子叫出来。
不过九千岁又想,这间房已是别人用过的,那扇骨木的气味甚为陌生浓烈,令他感到不喜。再者,茶室简陋清寒,没有鸳鸯被,没有水精帘,更没有满架蔷薇,仓促成事固然如愿,可日后回想起来,难免寒酸得教他遗憾。
他要她每一次都在那霞光灿然的锦绣堆里,娇承着人间金风玉露。
待到邻房的凄叫奄奄一息,张六也适时罢手,指尖掠过她丝溜溜的肩头,又在胸前的牙印停留,他满足欣赏流连,被她瞪了一眼后,九千岁闷笑一声,安抚这只张牙舞爪的奶猫儿,“好了,好了,哥哥吃饱了,不缠着你了。”
她被咬得狠了,赌气地说,“黄鼠狼拜年,用你好心”
“我自己来你走开”
九千岁被骂黄鼠狼也不恼,他放软身段,“乖乖,让黄鼠狼伺候您穿衣罢,您看看,您连带子都系皱了,这样出去会让人笑话的。”
她穿衣喂食,俱是他一手操办,她懒散惯了,哪里知道这里头的复杂门道
他敢保证,她这样毛毛刺刺地出去,旁人一看她那歪斜起皱的丝绦衣带,就知晓前一刻她是如何被她情郎哄骗操弄。
女子首饰衣裙的制式较男子更为复杂,九千岁一步登天后,直接掌管天子起居,也不曾伺候宫妃,自然不了解这其中的关窍,他头回与她亲热,甚至找不到裙门
九千岁特意让一些娴熟的女官为他授课,他耳聪目明,又擅长记忆,不消两日,就学得大半,令女官为之惊叹。
女官以为九千岁是有备无患,哪里知道他学的这一身精细功夫,通通都大逆不道用到小宫妃的身上了。
般弱仅是打个呵欠的功夫,她一身衣裙被整理得一丝不苟,九千岁弯腰曲膝,双掌合着裙摆,沾着些茶水,将裙尾褶皱细细抚平。
“困了”
他又舀些净水,洗了手心,用帕子擦拭干净,上前来揽住她。
他支开窗户一看,外头的天光泛着淡淡的暮山紫,外出觅食的行人多了起来。
“才弄这么一会,怎么就黄昏了。”
狂徒张六发出遗憾的叹息。
般弱踹他一脚。
待九千岁目光回转,她装模作样揉眼睛,仿佛在活动僵硬身躯。
九千岁占了便宜,自然也是事事迁就她,“等会我让阿重送你回去,他是死士,不会泄密,你自可放心。”
般弱还惦记着她要不回的五百两,随口就问,“小四爷今天没来啊”
室内气氛悄然一紧。
九千岁捏着她的腰段,端得是风轻云淡,“他不来,娘娘很伤心了”
般弱“”
啥玩意儿
九千岁紧盯着她,见她眉眼盈着水波,嘴唇娇粉,还是一副天真的媚态,也不知道心里念着谁,想要勾引谁,顿时心中醋意大发,他冷笑一声,“也怪得娘娘,识人不清,早早跟了我这个没有好货色的阉人,若是当初投了小四爷,想必娘娘都能享用小四爷那勇猛小白龙呢。”
“都怪咱家,阻了娘娘的好事”
般弱“”
疯了吧这死太监
她没好气推开他,“你有病吧”
九千岁被她这一推,原本那一丝的郁气登时翻作滔天怒火。
他自从做了宦官之后,性子也变了大半,手段酷烈残忍,更是多疑猜忌,般弱跟小四爷走得那么近,总是叫他心口莫名横了一根刺。
虽然他知,俩人坦坦荡荡并无私情,可他一个身体残缺的阉人,哪里比得上俊猛无双的锦衣卫
九千岁反将她禁锢得不见天日,阴柔尖嗓咄咄逼人,“这是被咱家猜中心思了罢娘娘何须如此恼怒,咱家也不是那等小气之人,若娘娘实在想要,我便请小四爷来,由我兄弟二人前后伺候,定能让娘娘早登极乐”
饶是绿茶见惯大场面,也被他这直白露骨的话弄得下不来台。
她被逼得起了脾性,双手一垂,放弃抵抗,呶起唇角,“既然哥哥不介意,那就一起呗。”
张六醋海生波,本就是无理攀咬,想要发泄怨气,更想要她哄一哄自己那无处安放的心肝,谁曾想小祖宗是个不怕死的,明知山有虎,偏偏撅着小屁股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