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灯亦燃了两万盏,赴宴的官员都被二十四衙门这一手震得回不过神,他们愈发笃定,这群太监肯定中饱私囊了不少
鄙夷归鄙夷,真正到了内相面前,他们也得拱手呵腰,恭顺无比。
这便是权,这便是势。
张夙生冷眼看着,起了一丝乏味。
重头戏在后半夜。
二十四衙门准备了别开生面的架子烟花,在云梯上建筑起了亭台楼阁,当火线点燃,声如雷鸣,天花般争先恐后地绽开,文雅的,要论仙人捧月、玉兔捣药、佳人采莲,活泼的,也有大梨花、竹节青,白牡丹、紫葡萄,群臣们跟宫妃们都看得目不转睛。
待烟花完了,众人兴致还很高,纷纷夸赞二十四衙门,当然功臣首推司礼监。
张夙生只是笑笑,“都是圣人的新奇主意,咱家只是个跑腿的。”
天子被奉承得红光满面,又赐了张夙生一件飞鱼服,这次是蟒身鱼尾的,真正的飞鱼,而非不伦不类的蛇尾。
预示着他真正走进了天子的心里,成为他最信赖的伴。
张夙生俯首跪地接过,暗处里,那唇角讽刺弯起。
深夜,他返回内府,忽然眼前炸开一团亮光,那竟然一只只活跃的地老鼠,绕着地面不断乱窜。
“六哥,生辰欢喜”
他的小宫妃披着玄狐斗篷,笑嘻嘻朝他跑过来,往他冰冷的手心硬是塞了一只地老鼠。
那么廉价,又那么光亮。
他跟天子同岁,甚至还是同一日生辰,但在待遇方面却是不同的,人们都有意忘记他。
也是,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天子给予的,人们都在想,张夙生,一只摇尾乞怜的狗罢了,脑子聪明又怎样,骨头再硬又怎样,反正它随时都会被主人舍弃。
但他们都不知道,他真正的主人是谁。
或者说,他从前没有主人,现在有了,在他二十岁的第一日。
六哥嘴角噙笑,抽了小老鼠,故意扔到般弱的脚底。
啊,臭太监,不讲武德
她吓得一跳,气愤踹他一脚,竟被他捉住脚踝,圈到怀里,胸膛也被她的脸颊,一点点煨烫。
“主人,今晚别回去了,好吗”
他舔着她的手指,眼尾妖异发红,似笑,似哭,更有深重的渴求。
“您的狗,想被您玩弄,手也好,脚也好。”
他已经四年,都不知道生辰的滋味了。
权势滔天的六哥罕见流露出一丝脆弱情态,问得又轻又卑微。
“今晚陪我,好吗”
在他无法回头的二十岁,想要一份世上最好的生辰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