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愣,委屈涌上心头。
“你干嘛打我”
就这会儿,后头的人抓住颜妮妮的胳膊,呸了一声,“欠钱不还还敢跑路臭丫头你真能耐”
“嘿,跟她说啥,有了个小白脸,还敢勾引老板娘的男人,顺走了不少的好宝贝,哥非拍瘸她腿不可”
颜妮妮心跳到了嗓子口,“不你们不能这样做那明明是你老板自愿的而且我们是结拜兄妹,我没有勾引他”
一人啐了她一脸。
“还搁在这跟哥装呢你个娘们,仗着自己长得漂亮,勾三搭四的,孔雀开屏似的,天天得意个什么劲儿男人亲你脸,给你钱花,还结拜兄妹我还结拜如来呢”
有人偷偷捅了男人一下。
“哥,孔雀开屏是公的。”
“闭嘴,就你有文化。”
“好的呢哥。”
男人教训了小弟,又开骂了,“颜妮妮,你三岁小孩啊,男人的礼物照单全收,什么意思你不懂老板娘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看你可怜,让你去金玉堂打工,你打出来个什么玩意儿啊我告诉你啊,你不还钱就跑路,咱们兄弟都替老板娘记着你的账呢”
“走走走,把她带回去”
“不不不我、我有钱对,他是我男朋友苏允,苏允你们听过没他很有钱的,我十倍,不,百倍还你们”颜妮妮如同抓住了溺水稻草,拽着苏允不让他走。
高个儿似信非信看向苏允,对方比他们高了一个头,清贵斯文的脸,却满身腱子肉,眼睛冷如寒星,压迫感十足。
他们吞了吞口水。
“喂,你真的是她男人”
颜妮妮拼命使眼色,拜托拜托
“男人不对吧”苏允嘶哑着出声,“颜妮妮,看来整了一张美人脸,你最后的羞耻心也没了。你怎么不告诉他们,你还欠了我六千四百五十九万三千七百五十五块零三毛我还没催债,你倒找上门来了。正好,清算一下吧,不然我要送你去法庭了。”
大家伙齐齐呆滞。
六千四百啥万啊
不过他们搞懂了一件事,这女人牛逼啊,年纪轻轻背负巨额债款
不行,得先还了他们老板娘的再说他们全指望老板娘发工资了
众人利落把颜妮妮搬回去。
颜妮妮哭喊着,挣扎着,见苏允仍是冷眼旁观,发了狠,“苏允,你信不信我划花了这张脸,我让你永远也得不到”
怎么,他花了天价让她办事,搞得一塌糊涂不说,还蹬鼻子上脸了
苏允长了那么大,就被那个王八蛋踩过脸,还是他心甘情愿的。
其他不相干的,凭什
么
“还钱,还是坐牢,你自己选。”
颜妮妮被绝望拉走,她尖叫骂起来,而苏允铁石心肠,从不动摇。
他的耐心全耗在另一个人身上,以致于自己精疲力尽,活得跟行尸走肉似的,对其他事情提不起任何兴趣。
苏允撑着发沉的脑袋回到学校附近那个小房间里,他买下了整栋小公寓,不出售,不装修,努力保留原样,以致于十年之后,它攀上青苔,逼仄老旧,与旁边簇新鲜亮的建筑格格不入。
世界在走,时间在走,历史在走,除了他,人们都在向前,欢欢喜喜地扑进那个流光璀璨的未来。
他还有未来吗
苏允手指触着粗糙斑驳的墙面,慢慢地上楼,慢慢地听着心跳频率。
楼外是沸腾的喧嚣,楼内是死寂的凄清。
他自作聪明,画地为牢,然后,嚣张的红线把自己困住了,越是努力挣扎,就勒得越疼。
“呼”
咕噜噜,热气冒开。
苏允用电热壶给自己煮了一壶热水,放两粒冰糖,吹了吹,抿上一口,任由甜味在口腔里丝丝缕缕地漫开。他裹着粉红色被子,四仰八叉倒在沙发上,目光从天花板飘到窗户,漫无边际地流浪。
她留下的多肉在某个炎热夏天的暴雨中,死了。
就像他爷爷,上午跟他散步赏花,下午躺在摇椅看书,手里还攥着一副老花眼镜,四下阳光散开,蝉声聒噪,一切是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日子,让人懒散得忽略那一丝丝的不平常。
他哄着爷爷回房去睡,轻轻摘掉他的眼镜,双手接触那一个瞬间,他察觉温热不在。
离别的猝不及防。
爷爷是在她出国的第四年走了,那时,他手臂缠着黑纱,孤零零站在爷爷的灵堂。
那时,她有了新的小男友。
爷爷生前一个劲追问他,什么时候带女朋友回家让爷爷瞧瞧。
他总说,等等,再等等。
等你不再流浪,等我这颗失联的行星寻回轨迹,重新联络上浩瀚宇宙。
等你,再爱我。
作者有话要说双更合一送上,晚上还有一更哒
来,女朋友买股了,买定离手,搬砖还是暴富,就在你们的一念之间
感谢在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