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诺德愣愣地看着关上的门。
五条悟轻快地留下一句话,轻快地亲吻他,好像只是暂时告别那样,接着就轻快地关上门离开了。
一句话……那句话……
年长者脑海里一片空白地盯着木门。悟说、他是说、说对他……
……在说什么啊?!
什么样的人会在这种时候告白啊?在即将分开再也不见的前一刻,好像立下什么庄重的誓言一样,说不会忘记他,说……
……爱。
迟来的热度烧到脸上,本不该像年轻人一样克制不住情绪的魔法师呜咽一声捂住自己的脸,不知所措地靠着门坐下。
什么啊?
为什么啊?
是犯规的吧?偏偏是在这种时候,若无其事地说出了不得了的话,是想要他怎么回答啊?
不知道是欣快是不满是欢愉是满足是喜悦是委屈的心情团成了一团毛线,心脏嘭嘭地跳,吵得他无法思考。
所以过了好半天,诺德才回过神来——
五条悟没有要他回答。
他们也,再也不会见面了。
……另一声模糊的呜咽从他的喉咙里冒出来,因为与片刻之前截然不同的原因,诺德茫然地看着墙上的一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个事实。
钝重的痛苦攥住了他。
他们再也不会见面了。
像是淡去的感情再也不会被想起,像是离开的人再也不会回来,像是冬日的雪化了不会留下半点痕迹。
是永别啊。他想。
嘟——
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选择,琥珀色的眼睛盯着自己拨出的通话界面上的那个联系人名字。
拨出的电话也过快地被接起。
诺德有些犹豫把手机拿到耳边,听着对方的声音,没有出声
“嗯?”电话那边的人声音带着鼻音,是些许愉快的笑意,“无声电话?”
“……”
“说点什么啦,我想听你的声音。”
“……你怎么能那么说?”诺德忍不住开口,说出口的话听上去像抱怨。
“诶,哪句?”电话那边的人十分无辜地装傻。
“你说、”诺德顿了一下,“你对我……”
“啊,难道在不好意思吗?”声音里带着点捉弄的意思,“是来自倾慕者的爱意,当作让人心情愉快的礼物接受就好了嘛。被人喜欢是高兴的事情吧?”
“但是、”
“还是会困扰?”电话那边的人故意说,“真的?我会有点受伤哦?”
“你明知道不是那样的……”诺德没好气地回答。
“那就是很认真地在因为我的心意烦恼啊,”那个人说,声音里的愉快几乎能让人想起他笑着的样子,“是会被你好好对待的心意啊,好高兴。”
被抢走了所有能说的话,诺德懊恼地抿唇,“……话都被你说完了。”
“好啦好啦,有好好在听你说话啦。想说什么?什么都可以哦,我在听。”电话那边的人低声说。
……想说什么?
那是个诺德自己也没有想过的问题。
他是想说什么吗?是啊,不然他为什么要打电话呢。他明明不该再给五条悟打电话的。
“我……”
干渴让他的声音沙哑,像是有石块卡在喉头。
“告诉我嘛。”电话那边的人哄劝着。
“……我想见你。”
诺德说。
明明没有立场这么说才对,半小时之前他还近乎冷淡地让五条悟离开,近乎冷淡地告知自己将要离开,事到如今再说这种话也、
“——好啊,”年轻的咒术师一下回答,轻快的声音让人想起他心情很好时那双浅蓝色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的样子,没追究诺德的反复无常,也没提起他们才刚刚告别,五条悟只是十分主动地问,“我去找你吗?你在家?现在好吗?你——”
扬声器里的声音来到眼前,空间魔法师来到他的信标所在之处。
就像他想的那样,那双苍蓝色的眼睛里有着漂亮的光彩,嘴角还带着笑,但和他想的又有些不一样,眼罩刚刚被扯下,手指搭在黑布的边缘,苍天之瞳的咒术师看向他。
这里应该是……
……高专。诺德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谨慎地打量着桌上的文件,还有因为注意到他的出现而紧张起来的文职人员。在闯入不该闯入的地方的不安涌上来之前,五条悟一下来到他面前。
“真的来见我啊?”白发的青年离他很近,无比自然地牵他的手,亲昵地说,“去外面吧?”
“不要紧吗?我现在走是不是比较好……”
“不要紧,”五条悟一下子回答,“不要走嘛,陪我一会?”
和室之外也是传统的和式木制走廊,阳光从格窗透进来,五条悟没放开他的手,再走过下一个拐角,栏杆的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