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外触目惊心。
画面在一瞬间变得格外凌乱,彼得被迫感受着这些从未有过的激烈情绪,想要维持住自己的清醒意识已经成为了一种非常困难的事。
个人的意志在强大的蜂巢思维压制下显得如此脆弱,渺小,不堪一击。
夺心魔的意志驱使着逆世界生物进入前所未有的亢奋状态,追逐逃亡猎物是每个捕猎者的生存本能。所有它们能看到和感受到的,也会同样回馈给夺心魔。理智与克制在这里是完全多余的东西,遵从无尽贪欲而生的蜘蛛本能在这里能够得到最大程度的满足,甚至反过来主导这一切。
“他”不需要自己行动就能感知到所有
她的呼吸。
她的身影。
她因为膝盖受伤却又不得不四处逃亡到筋疲力尽,压抑的哭声听上去就快要接近崩溃,让“他”想起在蜘蛛网里拼死挣扎的幼鸟。饱含绝望与恐惧,看上去可爱极了,让人想用更多轻软细密的蜘蛛丝将她小心翼翼裹起来,永远藏在怀里。
愉悦与浅浅的满足感充盈在“他”心里,因此在新娘出现之前,“他”要做的就是享受这种狂欢,以及尽可能地将这张巢床变得更加舒适安全。
她的害怕只是因为她还不理解这一切。
等她能够安静下来,认真听完“他”的解释以后,她会接受这一切的。
毕竟从小到大,她总是那么温柔且包容,总是习惯于迁就自己。
这次也一样,“他”想着。
一样吗
彼得茫然地思考着这个问题,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或者说哪里都不对劲。片刻后,残存着死守不放的理智与善良道德感让他终于迟钝地反应过来,这完全就是精神变态才会有的犯罪行为。
可却是来自于他的另一种自我,跟随着蜘蛛基因一起,混合在他身体的每一部分里,更潜伏在他的思维深处。
恶寒感瞬间从头窜到脚,彼得抵触着这种泥沼般让人越陷越深的诱惑感,竭力关闭感官不再去注视和感受,却听到一声冰冷的嘲讽在脑海里响起。
“这就开始自欺欺人”夺心魔总能抓住他最无法忍受的心理防线弱点。毕竟某种程度上,他们的确是世界上最了解对方的存在。
“滚开”彼得咬牙切齿地怒吼。恍惚间,他感觉自己似乎抓到了什么。
这种感受也许是来自藤蔓,也许是魔犬或者狄摩高根。蜂巢意识下,过多的信息拥杂在一起,他无法分清,只感觉头痛欲裂。
紧接着,他听到了贝尔纳黛特的声音。她在哭,满是恐惧的尖叫与抗拒。
她被藤蔓卷绕着落入捕猎者早已准备好的巢床,身上的外套不知什么时候被撕扯着丢弃开,只穿着一件薄而贴身的毛衣,还有一条黑色长裤。
她头发蓬乱,浑身都被蜘蛛丝覆盖着,朦胧洁白如新娘的婚纱,脸上满是泪水。
“贝妮。”彼得听到“他”这么开口,心跳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我的贝妮。”
我的。
这个词完整的映照出了彼得内心最深处的真实想法。
他战栗着深吸口气,被迫在这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里感受到更多。
那是有纯黑的雾气从雪白巢床下渗透出来,无处不在地包围着贝尔纳黛特,抚摸过她的脸,滑过她的腰间,又沿着她的脚踝攀爬上去,亲昵地蹭过小腿和膝盖,蛇一般缓慢游弋在她的腿上,不徐不疾的耐心。
雾气是夺心魔的本体,雾气能感受到的,夺心魔当然能感受到。这种感受成为了记忆,被他强硬地塞进彼得的大脑。
来自少女肌肤的温软触感,她因为恐慌而激烈反抗的愤怒,她凌乱疲惫的喘息和体温,全都真实无比地冲击着他的底线。
“这是你想要的吗”夺心魔问,语气充满耐心,像是在等待猎物咬饵。
不等彼得回答,他又无比笃定地替他说道“当然,这当然是你想要的。你否认不了,你已经这么想过很多次了。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你曾经想过的,我渴望的每一样东西也是你最求而不得的。因为我就是你。”
彼得已经快被这样的记忆逼疯,这些近在咫尺,真实又虚幻的感受让他在不受控制地迷恋的同时,也滋生出清晰的嫉恨。他愤怒于夺心魔的行为,却又悲哀地产生出无法忽略的嫉妒。
连他自己都没有这样
不是,不对,现在不是跟着对方节奏走的时候。
彼得艰难收拾起自己乱作一团的情绪,压抑的怒气让他脱口而出“滚我还想上帝国州立大学物理系呢你怎么不给我去申请”
“因为你知道,你一定会得到你想要的录取通知单。”夺心魔平静地拆穿他的谎言,“可贝妮不一样。你不知道也不敢去打赌她对你的态度。”
“至少我绝对不会强迫和伤害她。”强烈的愤怒让他连指尖都在发抖。
“是吗哪怕她会拒绝你”
这句话仿佛一道咒语,让彼得顿时僵硬在原地。
紧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