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让贝尔纳黛特一下子回想起初次见到夺心魔的时候。
那时她就是膝盖受伤,夺心魔试图用藤蔓分泌出的一种灰色黏液给她治疗,但被她拼命反抗着拒绝了。
“所以,诺曼是希望能找到这种藤蔓并研究,这才决定和ib合作”她自己说着都感觉心情复杂,不知道是该感慨于诺曼对哈利母亲的一往情深,还是该震惊于他如此疯狂的举动。
“不只是这样而已,贝妮。”彼得摇摇头,“等复活奥斯本夫人以后,诺曼还计划将这种技术运用于人类医疗领域,说是从此可以让人类消除所有病痛,迈向永生。但我们都知道逆世界生物有多危险,这个想法本身就是不现实的。”
“是啊。”贝尔纳黛特轻声回答,将处理干净的伤口仔细消毒完毕,看着它开始迅速愈合,又用无菌棉球将周围皮肤上的淡淡血渍擦拭干净。
“这段时间你得低调点。”她继续说着,同时想起理查德和玛丽身份曝光后所遭到的可怕折磨,看着他的眼神也格外忧虑,还夹杂着清晰的愧疚感,“ib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一定会想尽办法引你出来。”
“我会尽量。”
“不,你必须这么做。”
贝尔纳黛特并不赞同他这种含糊的态度,因此态度格外坚持:“泰德已经联系过ib的卢锡安长官。他的计划是,我们必须在近期内解决逆世界通道的问题,同时他们会出面协调,撤销掉对你的通缉令。但在这之前,如果你再因为这些本不应该被卷进来的事受伤,甚至是遇到更糟的情况,那”
她没再说下去,只别开脸,低头看着自己手里还带着血迹的棉球,情绪低落。
“我会保护好自己的,贝妮,别担心。”彼得边说边想伸手去触碰上对方的脸,却又犹豫着停住。他现在没穿上衣,也没法假装像朋友那样拥抱着安慰她,最后只能浅浅拨开她垂乱在耳廓边的头发。
一种微妙的沉郁感积压在他心头。
他感觉自己现在好像做什么都名不正言不顺。
也不是好像,事实就是如此。
“对了,你身上的伤口还没弄好。”贝尔纳黛特没注意到彼得的异样沉默,只起身将自己床上的枕头和靠枕叠了叠,示意他躺上去,腰腹伤口处的粘连还没清理干净。
然而彼得刚躺下就后悔了。
带着微凉温度的柔软手指,触碰在手臂上的时候还算能够忍受。可当贝尔纳黛特将指尖轻轻按在他腰侧的时候,他却忍不住小声抽了口气。
感受到对方的异常与腰侧肌肉的瞬间紧绷,贝尔纳黛特不明所以地转头看了看他“太凉了”可刚刚她用棉球清理周围血迹的时候,彼得也没有这样的反应。
找不到更好的理由来解释,于是彼得只能含混地顺着她的话发出一个单音节“嗯稍微有一点。”
“抱歉。”她说着,将手放在一旁的暖手袋上停了几秒,确认不再那么凉以后再重新放到刚才的地方,将粘连着的布料一点点清除下来。
这道伤痕从彼得的腰侧延伸到了靠近下腹人鱼线的地方,一个格外微妙且尴尬的位置。
即使贝尔纳黛特已经做好心理建设,尽可能的放轻动作,避免任何不必要的接触,她仍然感觉指尖下的身躯正在逐渐紧绷,连带着他的呼吸声也无意识变得有些短促。
其实彼得情愿她的动作能重一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如同用一根羽毛若即若离地滑动在他的胯骨肌肤处,一个最让人心痒难耐的地方,不管往上或者往下都不对。
他微微张了张嘴,手指无声刮蹭过身下的柔软被面又松开,将好不容易措辞好的提醒又吞咽下去。暖气好像功率失控了,本该仅仅只是维持温暖的风吹落在他身上,带出一种莫名的过热甚至是烫。
好不容易处理结束,彼得几乎是立刻跳起来,一把抓过地上的背包,找出里面的毛衣和外套胡乱套在身上。乱蓬蓬的茶褐短发下,完全变红的耳朵格外显眼。
气氛一下子变得非常诡异的尴尬。
本来贝尔纳黛特已经说服自己“要像医生一样,眼中无熟人,动刀自然神”,但现在也莫名其妙跟着感到慌乱和不自在。
看来医生这个职业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她乱七八糟地想着,将医药箱很快收拾好,听到彼得忽然问:“说起来,你是在收拾东西吗”
他指的是那一大堆被她摆在桌上和地上的旧杂物。
贝尔纳黛特点点头:“因为泰德刚搬进来,所以那间空房间里的东西我都收拾出来了,看看哪些想留着,哪些不需要的就丢掉或者暂时放到地下室去。”
说着,她抱着医药箱走到门口,问:“要来杯热巧克力吗”
“那再好不过了。”
两个人捧着热饮窝在房间里,一起收拾那堆还没分类完毕的旧杂物。
彼得从其中一个纸壳盒子里,找到了他四年级上手工课时照着爱因斯坦做的手偶。可惜因为过去太多年,以及本身做工就非常稚嫩拙劣的关系,它的五官已经挤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