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Chapter11(2 / 4)

笼罩下的森林。

手机里放的音乐是酷玩乐队的流行单曲thescientist,歌声在房间里缓缓流淌蔓延。

从开口第一句久别重逢后的道歉,一直到最后的告白和祈愿能够回到最初两个人的相遇,无一不透露着一种隐忍愧疚的深情。躲藏在那些脆弱无力的歉意和挽留背后的,是浓烈到难以言喻的情感。

也许是这首歌实在太过贴切自己这近三个月来的心境,彼得在窗外犹豫许久后,深吸一口气,最终摘下头套紧拽在手里,侧身想去敲贝尔纳黛特的窗户。

要不还是换身衣服走门比较好自己这样突兀地敲窗户会不会吓到她

这一切太长了,好像比他们之前相伴走过的十年还要长,他该从哪里开始解释从那只蜘蛛吗

他还记得自己在被蜘蛛咬伤的前一天晚上,贝尔纳黛特刚刚被美国芭蕾舞剧院录取。那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可她穿着灰蓝色舞裙在台上舞蹈的样子,依旧清晰得烫人的心脏。

他还没有说过祝她生日快乐可惜是最糟糕的生日。那个系着绿色丝带的礼物盒还躺在彼得的床头,也许他今天该把它带来的。

还有其他的事情,实在太多,彼得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多要说的,以至于完全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

要不还是等着贝尔纳黛特问他吧,她想知道什么就问什么,他就回答什么。

可是她看到自己会怎么样经过这些事这些时间,彼得不确定贝尔纳黛特还想不想再见到他。

他已经错过了去见她给她道歉和安慰的最好时间,虽然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最好的。

有一万种想法在彼得的脑子里争论不休互相否决,还没等他做出一个很好的决定,他已经伸手靠近那扇窗户了。

“贝妮。”玛德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彼得立刻如梦初醒般收回手,转身背靠着墙壁。

越来越灿烂的秋日阳光温柔地穿过树叶缝隙洒落在他身上,他小心翼翼地朝病房里看去,看到护士正在替贝尔纳黛特换药和收拾病号服。

今天是她基本痊愈,可以出院的日子。

距离那场噩梦般的灾难已经过去三个月。

玛德琳开车来接她,忙前忙后将所有东西,连同那副之前用的拐杖也一起放进汽车后备箱,然后扶着贝尔纳黛特小心翼翼让她坐进副驾驶。

打开车窗让外面的新鲜空气流通进来,玛德琳边启动车辆边看了看身旁的少女,注意到她正一直望着医院门口的人群,问“你是在找谁吗,贝妮”

贝尔纳黛特微微动了动,眼神里闪过一丝茫然,好像才意识到自己正在盯着那些人群看。

然后她闭上眼睛,摇摇头,不再去看任何东西。

“我们很快就能回家了。”玛德琳安慰着,熟练将车倒出来,开上面前的马路。

没有人知道那束白木香是被谁,又是什么时候放在瑞恩家的门口的。但是它漂亮得足以让贝尔纳黛特和玛德琳在走进庭院的第一眼就看到。

纯白馥郁的花朵像云团一样紧凑地绽放在深青色的枝干上,被同样素白无暇的花纸包起来,卷曲整洁的丝带是宝石绿。没有名片,没有寄语,只有一束花。

“这是你最喜欢的花,可能是你的某个朋友送的吧。”玛德琳边开门边看着贝尔纳黛特说道。

贝尔纳黛特伸手拨弄了一下那些洁白柔嫩的花朵,下意识地朝对面的帕克家看去。彼得的房间依旧拉着窗帘,好像没有人在的样子。

“贝妮”

贝尔纳黛特抱着花慢慢挪进门里,随手关上它。

将花放在书桌上,她坐在床边盯着它发呆好一阵,最后终于起身,开始把她以前挂满衣柜的练功服和纱裙全都打包起来,塞进柜子角落,然后又去商场里搬回来一堆跟自己以前的穿衣风格完全不一样的衣服。

她知道自己这么做非常任性而幼稚,但是她就是控制不住。暂时封存起那些裙子和舞衣,好像就能暂时封存起她对芭蕾的热爱。

将那些刚抱回来的衣服散开铺在床上,一件一件慢慢将它们叠好放进柜子里,贝尔纳黛特在心里默默告诫自己,这种行为只能是最后一次了。

然后,她发现自己买回来的有相当一部分都是运动休闲风的衣服,从卫衣到帽子,从牛仔裤到板鞋,从派克外套到套头衫很明显的彼得帕克式穿衣习惯。

她瞬间没有了收拾衣服的心情,只任由自己躺在满床的衣物上盯着天花板出神,看着窗外树影跟着风摇晃在头顶,伸手让树影从天花板沿着墙壁滑动到自己手上。

漆黑的阴影在她手心里由蜷缩到舒展,像过了一冬后得到了最好滋润的植物,生机勃勃地绽放在她面前。

纤细柔韧的影子藤蔓缠绕着贝尔纳黛特的手腕生长蔓延,然后随着她挥手的动作被抛向空中,悬空开出漆黑盛大的花朵。

她朝影子吹口气,看着它们又迅速回到自己原来的地方恢复原样。

今天是她出院的日子,外面已经是秋天了,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