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内敛的鲜活与热情。
有时她看着夕阳从窗棂边滑过,都能清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从自己的骨子里不断流失,却怎么也抓不住。
她太累了。
短短两个半月的时间,贝尔纳黛特感觉自己已经和窗外的树叶一样,在夏末初秋的风中迅速衰老和枯萎下去。
那段时间,玛德琳几乎是二十四小时都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她实在太理解贝尔纳黛特此时的心情,也太害怕她会因为一时想不开而做出什么极端的行为。
比起这样让人束手无策的沉默,玛德琳甚至宁愿贝尔纳黛特像她自己曾经那样,整天大发脾气地摔东西,大声哭喊出来,那至少能让她感觉到发泄。
可她只是那样沉默着,或者毫无生气地望着窗外,或者放任自己不分白天黑夜地昏睡,对任何外界的事物与语言交流都没有反应,神情空洞。
直到两个半月后,贝尔纳黛特已经基本能够自己下床走路,腿伤也恢复得和医生预期的一样好,她才终于好像又找到了一丝希望,开始在玛德琳的陪伴与不断鼓励下,慢慢振作起来。
这期间,梅推着坐在轮椅上的本杰明来看望过她许多次。
由于请护工的价格实在太高,再加上治疗费用已经是一份沉重的负担,因此对于本杰明的照顾,一直都是梅在亲自操劳大部分,彼得则会在放学以后来接替梅。
和贝尔纳黛特一样,彼得在那之后也变得更加沉默寡言。这让梅感到非常担心。
有许多次,她都看到彼得站在贝尔纳黛特的病房前,希望能够进去见见对方,却又被玛德琳略带歉意地告知她现在不想见任何人,也几乎不跟任何人说话。
“我想,等过段时间贝妮好一点以后,你再来看她会比较好。”玛德琳说,“她现在的样子,就算你跟她说话,她也不会有反应的。”
“好的,那,那我下次再来。”彼得轻轻点下头,声音里有种掩饰不住的,类似哭腔的僵硬沙哑,眼眶湿红。
梅试着安慰他,让他别一直这样消沉下去,可惜效果并不好。
尤其照顾一个伤重的成年男性,比照顾贝尔纳黛特这样伤势相对轻一些的年轻女孩要劳累得多。白天彼得不在的时候,梅一个人总是会格外疲惫。
好在本杰明和贝尔纳黛特的病房挨得很近,玛德琳可以时常过来帮忙。有时换做她忙不过来时,梅也总会在做饭时将贝尔纳黛特的份也一起准备好,还会帮她仔细换药和陪同做各种检查。
两家人就像之前一样,彼此照应着。
而自从有了初步的恢复希望,渐渐的,贝尔纳黛特的情绪也开始明显好转起来。
曾经那些因为自己有可能再也无法成为职业舞者而滋生起来的种种怨恨与绝望,也在影子和玛德琳,还有本杰明的耐心开导下一点点疏散开。
一味折磨自己是没有用的,她还活着,伤势恢复得很好,还有跳舞的希望。本杰明也还活着,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我当然无比希望你能继续跳舞,贝妮。但即使不能也没有关系,因为生活中精彩且迷人的东西不仅仅只有芭蕾。”玛德琳曾经在她最绝望的时候拥抱住她,轻声细语地对她说,“我曾经和你一样,以为无法重返那个最辉煌的舞台就是失去了所有希望,再加上那些随时会出现的猎手逼迫我不得不离开我的家乡。
那段时间我忽略了你的母亲,忽略了我的家庭,我怨恨周围一切的人,变成了我现在想起来最讨厌的那个样子。可我最终还失去了我的女儿和家庭。”
“去看看你拥有的,亲爱的。它们远远比芭蕾要丰富美丽得多。”
“你可以消沉,可以自暴自弃,可以发脾气不理人和摔东西,都可以。但是答应我,新的一天太阳升起来,什么都是新的。”
“我爱你,贝妮。永远如此。”
已经发生的事永远无法改变,人也不能永远沉溺在这样无能为力的绝望中,将其他一切也丢弃开。这注定是个漫长而痛苦的适应过程,贝尔纳黛特一直在咬牙坚持。
周末的一天,她刚结束每日的例行检查回到病房,忽然看到门口站着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塞莱斯特”她有点惊讶。
被叫到名字的少女转头看着她,脸上挂起一个灿烂的笑容“我直觉你应该是在这间病房,看来我没猜错。”
这是能靠直觉猜出来的吗贝尔纳黛特感觉自己很难相信她的话。
面对再次关于她时常会展现出的,在具体事件上所拥有准确到类似预言一样的直觉的询问,塞莱斯特这次没有再转移话题,而是很直接地承认了她和贝尔纳黛特一样都是有着某种奇特能力的人。
“我知道你的能力是操控影子,这是我根据你的行为观察出来的。”塞莱斯特打开电视增加音量,免得被外面的人听到她们的谈话。
然后,她拿起一个黄桃开始削皮:“而我的能力是预知性直觉,或者说第六感。”
“预知未来”贝尔纳黛特愣了一下,回想起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