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戴了隐形。”彼得抹了抹鼻尖。
虽然事情从今天他一早睁开眼睛开始就变得诡异无比,但是贝尔纳黛特不用转学这件事还是给了他很大的安慰。好像从小就是这样,无论彼得的心情有多糟,和贝尔纳黛特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会变得平静些。
贝尔纳黛特听了彼得的话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随口问了问去奥斯本企业参观科技展的感想如何。
彼得下意识地握了握拳,那种一觉起来整个世界都变了的不安感又回来了。正在他努力回忆着昨天下午发生的事的时候,突然一股极度不安的感觉沿着脊椎直窜头顶,让他一阵头皮发麻。
“怎么了”贝尔纳黛特疑惑地看着他。
“小心”他一把拉过贝尔纳黛特将她拖离原来的地方,一个足球那么大的花盆正好碎裂砸落在贝尔纳黛特原来站着的地方,红艳如血的花朵与锋利的陶瓷碎片散落了一地。
彼得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切,他意识到自己似乎是在这个花盆落下来之前就感觉到了,那种怪异的头皮发麻的感觉,像个警钟一样让他瞬间神经紧绷,迫使身体在意识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采取了行动。
蜘蛛感应。
他没来由地想起生物课上,麦肯锡教授曾说的话,这是一种由极小部分生物所独有的顶级天赋,也是一种能够提前预知危险的求生本领。
而现在,这种能力出现在了他的身上。就因为昨天他被那只蜘蛛咬了一口。
“谢谢你彼得不过”贝尔纳黛特来不及去惊讶他超乎寻常的反应速度,只感觉被他抓住的手腕正传来一阵阵剧痛,弄得她冷汗直冒,脸色几乎瞬间变得苍白,“我的手”
“对不起贝妮,对不起”彼得慌忙松开她,看起来比她还紧张,一脸做错事的深刻内疚模样,“我”
他不知所措地看着自己看上去毫无异样的掌心,下意识想要去检查她的手腕是否受伤,但又不敢再次碰到她“很疼吗要不要去医院看下”
她咬紧嘴唇缓了好一阵,秀气的鼻尖上挂起一层被疼痛逼迫出来的细密汗水,最终轻轻摇了摇头“没事,没关系。”
“你确定吗”他看起来并不比对方好受多少,过于明显的担忧与焦虑平铺直述在他的表情里。
“真的没事。”贝尔纳黛特捂着手腕摇摇头,看到他满是惊慌的脸孔,只当他是当时情急之下所以没控制好拉她的力度,反而安慰到,“没关系的,你不用这么紧张。刚才谢谢你救了我。”
“没没什么。”
彼得看着地上那些碎裂的花盆碎片和花朵,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片,再三朝她确认过确实不需要去医院查看手腕伤势以后才终于说:“那我们走吧。”
“好。”
走到学校的教学区以后,两个人就该分路了。这时,贝尔纳黛特忽然听到彼得叫了自己一声。她回头,看着那个已经早就高过自己一截的高挑少年,没有说话。
彼得吸了口气,深棕色的眼睛对上她眼里的清澈翠绿:“那个我是想说,我知道暂时留下来这个决定一定给你还有玛德琳造成了很多麻烦。但是,嗯,我不知道该”他低了低头,好像在想怎么组织语言,最后吐出一口气,终于抬头看着对方,“谢谢你选择留下来。”
贝尔纳黛特安静看着他,直到彼得有些尴尬地挠挠头后,她才在逐渐茂盛灿烂起来的阳光里收拢了手里的黑伞,整个人沐浴在遍地斑斓的光线里,微微耸了耸肩,声音不大却非常清晰:“不然还能去哪儿”
说完,两个人站在走廊的两边同时笑了笑。纽约清晨的太阳在他们中间铺开一地的精细光明,河流一样流淌。
贝尔纳黛特踩上通往自己第一堂课教室的台阶,没有回头再看对方:“再说,我也实在找不到另一个愿意帮我补习生物化学物理还有数学这些麻烦的科目,还可以无限重复提问,耐心解答和不收费的人了,帕克老师。”
彼得看着少女纤细美好的背影,被对方的话弄得忍不住笑了出来,突然觉得今天好像也没有那么糟糕。
第一堂课是摩根先生的世界文明史,贝尔纳黛特坐在整个教室阴影最浓重的地方。
倒不是她不喜欢这门课程,正相反,世界文明史是她除了西班牙语和文学课以外最喜欢的科目,她只是习惯了坐在阴影里。就在她刚拿出书本的时候,身旁忽然轻飘飘地落座下来一个人。
“早上好,瑞恩。”
“早上好,斯蒂尔。”
塞莱斯特摊开书本,用手支着头,习惯性地摸出一支笔捏转在指尖,快速如同变魔术那样让人眼花缭乱:“今天也是和那个漂亮男孩一起来的吗”
贝尔纳黛特边翻书边活动着仍然残留有清晰痛感的手腕回答:“彼得是我的邻居,所以我们会一起上下学。”
塞莱斯特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原来如此。你们认识很久了吧”
“差不多十年了。”
“怪不得你们看上去关系这么好。”
灯光和太阳光共同充斥着教室,塞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