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市找我玩,坐动车很方便的。”
李嫂点点头,抹了把眼泪,“行,我记下了。”
林以柠上了楼,进到自己的房间。
她留在晏家的东西不多,大部分都已经被她陆陆续续搬到了学校,只有一些零散的小东西。
拉开柜门,林以柠看到了那个被她妥帖收在衣柜最下层的礼盒。里面是一件香芋色的裙子,是晏析送给她的。
对着盒子发了很久的呆,林以柠把盒子抱出来,放进了桌下的大箱子里。箱子里是晏析之前给她的书和学习资料,还有那本被她称为“人体画册”的局解笔记。
她又从包包里摸出那把ra的车钥匙,一起放进了箱子里。
这些东西,她都不会带走。
这个房间里,似乎也没什么可以让她带走的。
或者,还有一样。
林以柠翻了抽屉,又去翻床头柜。
可好像被她弄丢了,哪里都找不到。
最后,林以柠只收拾出一个手提袋的东西。至于那个她想要带走的月亮发圈,却是怎么也找不到了。
她低眼笑了笑,这大约就是天意。
老天爷都不想她再有一点念想。
打开房间的门,林以柠看见蹲坐在门口的宁崽。
宁崽吐着舌头,摇着尾巴,看到她出来,主动地蹭到她的脚边。
那天如果不是宁崽咬住了晏槐,林以柠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她蹲下,看到了宁崽眼角明显的红肿,都这么多天过去了,还没有彻底消下去。
“宁崽,我要走了哦。”林以柠摸着大狗狗的头,“以后你要乖乖听话,好好睡觉,你表现好了,我就让李嫂给你开你最喜欢的肉罐头。”
林以柠轻轻碰了下宁崽的眼角,喉咙有些被堵的难受。
“以后再有人打你,你就躲得远远的。不要咬人,也不要再跟人打架了,记住了吗”
她说这话的声音很小,乌黑的眸子里覆着一层薄薄的水光。
却分不清到底是在说给谁听。
宁崽许是听懂了她在告别,蹭到她怀里,小声地呜呜着。
从晏家出来,已经临近傍晚。
天空阴沉沉的,大片大片的铅色云团排铺在天际。
林以柠恍然想起,她来晏家第一天,似乎也是这样一个天气。
刘叔的车已经等在门口,憨厚的中年男人看到她,连忙去拉后排的车门,“以柠小姐,我送您。”
他还是改不过来称呼,固执地叫她“以柠小姐”。
“好,麻烦您了。”
林以柠上了车,黑色的轿车缓缓驶出别墅区,平坦笔直的道路两旁,白杨树挺立。
一模一样的场景,只是这一次是离开,方向不同了。
车后响起跑车的轰鸣声,由远及近,林以柠下意识地转头望去,橙黄色的跑车擦着她的视线,一掠而过。
她看得很清楚,车里的人不是晏析。
可视线里的橙黄跑车却恍恍惚惚变成了红色。
浓烈厚重的质感在灰色调的天地间扯开一道突兀的口子,最终化成一个小点,消失在青灰路面的尽头。
就像那个人,那么张扬且不讲道理地闯入她的世界,却又在掀起一场疾风骤雨之后,退得干干净净。
林以柠拿出耳机戴上,入耳的音乐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嘈杂声。
轻缓的曲调响起,低沉的男声轻唱着
听阴天说什么
在昏暗中的我
想对着天讲说无论如何
阴天快乐
林以柠的车是晚上八点半,从京市南站驶出,经过京郊的时候是8点41分。
京郊的山路上,正停着一辆黑色的超跑。
动车飞速驶过的那一刻,跑车的灯闪了闪。
片刻,有手机振动的声音响起。
“析哥,我之前帮你订的那个旋转餐厅,老板问你还要继续留着吗”胡杨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
“留着。”
“再订多久”
“一直留着吧。”
胡杨顿了顿,他始终也没搞清楚,晏析为什么要在京市寸土寸金的地段,订这么一个餐厅,还一直订着
“析哥,你人在哪”胡杨另起话头,“飞机都安排好了,明早就能飞去苏黎世,那边的医疗团队也都准备好了。老太太说,你去了,就可以直接做第二次手术。”
晏析看着消失在夜色里的火车,应了句“嗯,我知道了。”
沉沉的嗓音,沾了寞落。
胡杨微顿,“其实没事,医生说了,第二次手术的成功率很高,不会影响到以后的生活。”
晏析笑了声。
薄薄的笑声回荡在空寂的山间。
他在乎吗
他没什么好在乎的了。
深夜,京市最高建筑顶层的旋转餐厅亮了一盏灯。
盈盈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