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晏析沉默,湛黑的眸子轻垂,曾经在他面前总是脸红的那个女孩子,乌亮的眸子里,竟是一点情绪都没有。
喉结滚了滚,晏析开口“我不同意。”
只四个字,回应她许多天的那条信息。
林以柠咽了咽嗓子,压下喉咙口的酸胀,有细细的小刀划过,带起无声的钝痛。
“我没有征求你的意见,我只是告知你。”
她的声线还是一贯的软软糯糯,咬出的每一个字,却都无比清晰和认真。
晏析死死盯着她,声音都有些哑,“理由。”
“需要理由吗”林以柠蜷起微微发抖的手指,望向他,“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同样的,不喜欢一个人,也不需要理由。”
这是那天在西郊的私人庄园,晏析和她说的话,时移世易,她将这话又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
晏析眼底有一瞬的沉寂,翻涌的情绪被生生压下,掩藏在茶黑的眸子里。
人人都说林以柠性格温软,可他却知道,她只是看着软,骨子里却比任何人都执拗。不然又怎么可能生着病,还去练舞,一个动作,可以反复练习成百上千遍。
执拗的人,一旦做了决定,便很难轻易被动摇。
“你是因为晏槐的事情”晏析哽了哽,他从未这样,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半晌,他垂下眼,声音已经低的不能再低,“我知道,你很委屈。”
林以柠平静的情绪终于有了一丝裂痕,她眼底涌上水光,却就那么生生憋在眼眶里,一滴也不肯掉下来。
“我不该委屈吗”眼角泛红,林以柠咽了咽嗓子,唇角勾起凉薄,几近残忍。
“他想玩玩,你呢”
晏析的瞳孔有一霎的微缩。
“会跳舞的女孩儿,好玩吗”林以柠开口,一句话,却是将自己的尊严踩碎了,碾在脚下,去质问。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林以柠波动的情绪退去,像潮汐一样,终于又平静了下来。
晏析看着她,本就沉涩的声线仿若浸在了寒潭里。
“你觉得,我是在玩儿你”
林以柠没回答。
红南馆的露台,她亲耳听到的,她没办法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也没办法一直卑微下去。她那点微不足道的、已经被碾碎的自尊,她要自己一点点捡起来。
“其实也无所谓。”林以柠笑了下,“反正大家都是玩玩。现在,我们扯平了。”
一瞬间,连空气都变得静默。
林以柠低下眼,“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寝室了。”
错身而过的瞬间,晏析下意识地去抓她的手,却被林以柠侧身躲开。
视线相接,晏析想要开口
“我不喜欢你了。”林以柠先他一步开口,骄傲如晏析,她太清楚该怎么逼他放手。
“所以,也请你不要纠缠,不要再来找我。”
“那你喜欢谁”
极轻的一句,林以柠的步子微顿。
“齐衍吗”
没有回答。
是谁都不重要了。
林以柠从晏析身边走过。
她曾无数次从他身边经过,从少女春心萌动,到如胶似漆的爱恋,只这一次,林以柠听到的,是她自己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安定而有规律。
可也只维持了须臾,越过晏析身边的一刹那,她憋了许久的眼泪终于还是一颗一颗地砸下来。
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小雨。
雨滴落在脸上,和眼泪混在一起。
林以柠侧眸,又看了眼那根高耸的罗马柱。
潮湿的雨夜,好像注定不会有娇艳的卡罗拉。
周末的时候,林以柠又回了一趟苏市,诚然如林桥所言,梁琴在家。
乍然看到林以柠出现在面前,梁琴还有些微讶,她脸色不太好,看起来有些苍白,原本清瘦的脸颊竟有了嶙峋感。
“你”梁琴开口,又止不住地咳嗽了起来。
林以柠站在门口定定看着她。
不过是几个月没见,她觉得梁琴好像苍老了许多。
“吃饭了吗我去给你热饭。”
“不用了,我在车上吃过了。”
梁琴走到厨房的身形一顿,“好。”
她似乎没有什么多余的话,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这些年为了让林以柠练舞,梁琴专门腾了一个房间出来,八点一到,林以柠换好衣服,走进了练舞室。
那些刻在骨子里的习惯,在沉寂了一段时间后,又一点点开始恢复。
林以柠拿出手机,看到音乐列表里那首yve,一首陪伴了她四年的曲子。
她点了下屏幕,按了“删除”。
最后一组旋转跳做完,林以柠胸口微微起伏,她平复着呼吸,一转头,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梁琴。
梁琴似是注视了她很久,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