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吵得热闹,晏析却不闻不问,只偏头看向林以柠,“想给他们看吗”
他把决定权完全交给她。
林以柠相信,如果她说不想,他也有的是办法阻止这些人再闹。但他本就该是骄矜肆意的,不该因为她变得小心,被他的兄弟说“玩不起”。
林以柠淡定地拿过那个牛皮纸袋。
灯光下,女孩子的眸光澄澈,一身春水色的旗袍,安静得像是画里的人。
晏析就这么定定看着她,酒精仿若一同浸润了眼底,茶黑的眸子如无垠深海,溺着旁人
看不出的情绪。
在所有人的注视里,林以柠打开那个胡桃色的木盒,一个极普通的皮革手绳。
“哟,析哥原来喜欢这种东西。”
“没见析哥戴过呢。”
“这哪个牌子的,有点眼生啊。”
“没有牌子。”林以柠弯起唇,“很普通的手工。”
包间里有一瞬的安静。
晏析却勾起唇角,从盒子里捏起手绳,极软的皮革触感,细细的银链下坠着一个素圈戒指,一晃一晃,和她胸前的压襟一样。
有人呵笑了声,是赵意浓的小姐妹。
“林小姐,你拿这种东西送晏析,也太寒”
“帮我戴上。”晏析却打断了对方的话,将手绳递到林以柠面前。
从始至终,视线都在林以柠身上,未曾给过其他人半分。
林以柠知道,他在用自己的方式护着她。
她乖顺地接过手绳,看他伸过来的手腕,冷白调的皮肤,腕骨分明,上面一行细细的文身。
林以柠捏着手绳,轻轻在晏析手腕上绕了两圈,还好搭扣可以调节,不然可能带不上。
深棕色的皮革绑带缠在手腕上,虚虚压住了那行文身,生出些别样的野性。细细的银链坠着银质素圈,轻晃着。
单看手腕,竟有种雌雄莫辨的美感。
晏析抬手,用指尖拨了下戒圈,戒圈晃动的幅度更大,在灯盏下折出熠熠的光。
孙非遥见他这样,嗤笑了声,“能不能别骚了,收收。”
晏析没搭理孙非遥,视线却掠过林以柠胸前的压襟。
不知道这个压襟轻轻拨一下,会是什么样子,一定比戒圈还好看。
林以柠却被他着瞥来的一眼看得绞紧了双腿。
玉质的压襟明明浸了凉,却好像烫在了薄薄的绸缎上,连绸缎下的皮肤否都被染上了热意。
游戏继续进行,林以柠顶不住这股热意,找了个借口去卫生间。
甫一从卫生间出来,她就看到了站在洗手池前的赵意浓。赵意浓对着镜子润了润嫣红的唇,似乎是特意等在这里。
瞥见林以柠,赵意浓唇角扯出轻嘲的弧度,“就算他现在对你有那么点意思又怎么样他前段时间还和一个美院的好过,也就一周吧。”
赵意浓看着林以柠,“一周哦。”
故意咬重这三个字。
林以柠将手递到水龙头下,哗哗的水声遮了耳边的聒噪。
她低下眼,专心的去冲手上的泡沫。
赵意浓没想到林以柠会这么淡定,笑了声,“你不会以为他说没有就没有吧,晏家想要拿捏许家,让许菁发个道歉视频,根本就是小事一桩。”
“再说,男人嘛,不都这样有了新鲜的,从前的那些,就都是糟粕了。”
林以柠已经擦完手,她将擦手纸丢进垃圾桶,才缓缓抬眼看向赵意浓。
“那赵小姐你呢是新鲜的,还是从前的糟粕”
一句话,问得赵意浓有些微愣。
赵意浓咬着牙,接不上话,没想到林以柠性格看着绵软,却也牙尖嘴利。
林以柠却没给赵意浓继续折辱她的机会。
“还是说,你其实哪边也没沾上,所以才这么不甘心”
“林以柠”被戳中痛脚,赵意浓失声喊了出来。
“还有”林以柠顿了下,一贯绵软的声线也变得清凌凌的,“不管是新鲜的,还是从前的,我从不认为女孩子因为一段感情就变成了糟粕,请赵小姐慎言。”
话落,林以柠低下眼,淡定从赵意浓身边走过。
身后,赵意浓被激得指尖发抖,“林以柠,你高贵你清醒,你就更应该有自知之明,晏家是什么人家,你又是什么身份,飞上枝头变凤凰这种事,还是不要做梦的好。”
林以柠没应,迳自走出洗手间。
夜色微澜。
檐廊下挂着一盏八角宫灯,朦胧的暖色映出绢纸上婀娜的仕女图,暮春的晚风拂过,宫灯轻晃,薄绢上的仕女也生动了起来。
身后响起尖利的高跟鞋声,赵意浓已经转过长廊,渐渐走远。
林以柠走到廊下的红木横杆,浓稠的夜色里,一弯月牙悬在枝头。
她叹了口气。
虽然成了口舌之快,可她一点也不喜欢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