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这件事。”
同事声音放低“那个男人,就是你前几天提到的那个、那个”
她做了无数心理建设,才勉强地吐出剩下的字“你男朋友”
苏知静静地看着她,他的眼中划过一道同事看不懂的情绪,好像是有些羞赧,但又不完全是这些,眸光有片刻的晃动,像是想起什么,不过很快回神。
他的眼睛闪烁,声音很轻,好像很不适应也难以启齿一样,但仍旧给出了那个答案。
他说“是的,是我男朋友。”
同事“”
她的心不知为何忽然猝然松了口气,好像忽然之间,随着这一句话,她担忧的那些都被轻轻拂开了。
她嘀嘀咕咕地说老板坏话“很大只哦你看他那样子,看起来可以打晕五个你。”
苏知点头赞同“是吧,力气很大。”
整天抱着他走来走去也不嫌累。
昨天最后一次是在浴室,苏知又被他抱着抵在冰冷的浴室瓷砖墙壁上,男人故意不搂他的腰背,墙壁沾了水迹滑溜溜的,苏知很害怕太依靠墙会滑下去,胳膊拼命搂住谢疑的脖颈,全身都贴在男人身上,像个害怕掉下去的小树袋熊,身体因此绷得很紧,脚尖都在挛缩。
他愤愤地在谢疑肩膀上又啃了好几口,男人才假惺惺地伸出胳膊,托住他的脊背,让苏知可以不那么费力。
苏知说“不过他不会打晕我。”
苏知跟他打架的时候,男人只是压制他,苏知只被他弄晕过,他不知道那能不能用晕定义,就是有一阵子太超过,他的意识和感知都短暂离开,过了几分钟才有新的感知覆盖上来。
同事“你应该练一练体格,你这样看起来太容易被欺负了。”
苏知想起自己两辈子里唯一努力过的时刻“我练过,练不出来肌肉的,没关系,他不会欺负我。”
这话说得也不准确,要看是哪种欺负。
苏知觉得同事应该是在说正经的、打架的那种。那是没有的。
同事“谈了两年了哦”
苏知挠挠脸“嗯嗯。”其实要比两年久很多,不过,这是只有他知道的事。
同事“我想想,两年前你多大啊”
同事惊了“才十九岁你上学好早啊。”
靠,对这么小的男生下手,还是觉得老板是禽兽
果然资本家都没有一个好东西
不要脸
苏知“我初中和高中都跳过级。”
同事小声“我是不是问了太多了”
苏知也小小声“没关系,我还没有谢谢你,前几天跟我说的那些话,我好像用到了一部分。”
同事“,你怎么用的”
大概是人总有几分好胜心,反正是在说悄悄话,另一位当事人不知道,苏知适当地夸大了一些过程“我强吻他”
同事“”
这是她不花钱就能听到的内容吗
她在内心脑补一米九以上的制冷机董事长被苏知强吻的样子,感觉内心受到了剧烈撞击,开始坍塌。
呆若木鸡。
同事虚弱地张了张嘴,敬畏道“你真厉害。”
也不知道是不是很少和人谈论恋爱话题导致的羞赧,还是吹了个小牛有些心虚,苏知脸颊微红“嗯嗯嗯,还好,还好。”
两个人对着头开了半天的小差,直到组长路过去接茶,才正襟危坐地装作在工作。
同事侧头看了苏知一眼,看到屏幕的光淡淡的映照在他脸上,照进他漂亮剔透的眼睛里,明明也没有很惊心动魄的事情,却让人感觉异样明亮。
颊边一点微红衬得看起来比平时单纯的白皙要活泼一些,唇角似乎也微弯着。
她忽然意识到苏知其实挺开心的。
或许这小孩自己都没意识到,但在提到“男朋友”的话题时,仿佛整个人都在静静的发着光。
出差那天。
坐上飞机的时候苏知还有点陌生感。
他儿时家境不错,每年都会出去玩一两趟,经常会坐飞机。上辈子和谢疑在一起的那段时间,谢疑也曾经提及过带他出去旅行,但苏知一次都没有答应过,他不觉得和谢疑一起出门会是什么愉快的经历,他想自己出去玩。
谢疑去世、他独自生活后,明明有了大把的空闲自由时间,但还是没有怎么出过远门,整天除了工作就是窝在家里,能去商场走一圈就是半个月的超标出门量了。
苏知本以为他是过了年轻对旅行感兴趣的阶段了。
但在飞机经过一段时间的助跑从地面上抬头、从缓慢到极速地蹿入云间,他透过舷窗看到层叠的云层被不断穿过再抛在身后,城市在脚下一寸寸缩小,变作仿佛沙盘上的玩具模型。
有种说不出的奇妙感觉,人借由钢铁机器行驶在云层之上,仿佛也由此短暂拥有了摆脱一切、可以随心所欲在天空中穿梭的错觉。
一层层的云像奶油和薄纱般从机翼庞飘过,好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