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细枝末节中不需要特别留意也能意识到的事。
他直觉无法从谢疑生缘上的母亲那里解开困惑。
况且,他又是用什么样的立场去见谢疑的母亲呢
又想得到什么样的答案
苏知最终没有去找谢疑的母亲。
人死了就是死了,即使活着的人再东奔西走,试图寻找或证明些什么,死去火化成灰的白骨也无法再生长出血肉,从幻觉中走入现实。
他只是,在遍寻无果后的某一个瞬间,忽然有些愤恨
谢疑活着的时候控制欲和存在感强到恨不得把他挤进血肉中,浓密到让他窒息应激,可在他死后一切痕迹却仿佛凭空蒸发。
一滴水汇入大海,苏知找了好久,都没有再能再把那滴水从海洋中打捞出来。
江岸边路过的行人很快消失在苏知的视野中,蚂蚁爬开了,岸边又变回一片空旷。
只有黑沉的江水翻涌流动。
谢疑挂断电话走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苏知怔怔地盯着窗外,似乎是在发呆。
苏知手里还握着手机,蜷缩着膝盖坐在床边,穿着酒店一次性的睡衣,很松散的款式,因为主人抱着膝盖的姿势有点歪,露出大片的锁骨和肩膀、瓷白的小腿。所有露出来的部分上面都印叠着深深浅浅的红痕,像是落在雪地上的花瓣,一瓣覆盖着一瓣,诉说着来访者对这片莹白雪地的破坏和占有欲。
听到谢疑走过来的动静,苏知略微侧头去看。
房间内灯光很亮,照得苏知的瞳色很浅,像是通透的琥珀,瞳孔微扩,眼底残留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干净美好,却又空无一物。
谢疑微微皱眉,苏知最近其实发呆的时间很多,是某种变相的软化和懒惰,但这会儿,似乎有点不一样。
他几步走上前,扶住苏知的肩膀想仔细看一下。
苏知仰头看他,眨了下眼。
苏知回过神,他好像真的只是单纯地发了一下呆,自己都没意识到太多,在谢疑的气息靠近过来的时候,一下子落回现实。
漆黑的江岸从他视野中消失。
男人俯下身,眉眼微凝,携卷着天生的压迫感和威胁性靠过来。
苏知下意识以为谢疑是想俯下身亲他。
这个怀疑相当合理,毕竟这种事发生得实在太频繁了,谢疑有充足的前科和习性佐证这点。
他一下子警觉起来,脑海中划过“”。
脑袋往后仰,像个突然从冬眠中被惊醒、一下子活泼起来的小动物“你干什么”
苏知锤了一下男人的肩膀,小声抱怨“不能再做了,明天还要上班。”
谢疑“”
他走近之后,苏知眼底映照出他的身影,那种古怪的空旷猝然消失了,好像刚刚他捕捉到的那一丝不对劲只是某种光线晃动折射出的错觉。
谢疑没就这个话题回应,他伸手摸了摸苏知的脸颊。
苏知摸完他胸口逃跑时、被他外套纽扣划出来的那道痕迹已经很淡,几乎已经消失,要很仔细看才能看到。
他点了点这里,忽然道“你这里有一道痕迹,吃饭的时候划出来的。”
苏知被他说的下意识扭头,酒店的床紧挨着落地窗,他凑过去看。
痕迹本身浅淡,窗户映照出的影子又没那么清晰,苏知仔细端详了半天都没看到脸上那道痕迹长什么样,倒是将自己满胸口和胳膊的绮色看得一清一楚。
苏知“”
可恶谢疑是属狗的吧
谢疑趁他扭头照玻璃的分心空当,一把揽住他的腰把他抱起来。
都是男人,但因为谢疑身量高大、力气也非常人能比,只用了一只手就轻松把人捞起来,相比起苏知身形而言略粗壮的胳膊隔在他腰身,小臂肌肉因为发力鼓起,上面绕着几条淡淡的筋络。
“”
苏知想踹他,但因为姿势的原因,膝盖曲起来后,身体本能地寻找平衡,反倒下意识夹在男人腰侧。
谢疑坐在床边,把苏知抱在腿上。
苏知在他怀里乱拱,想逃出去,但谢疑一旦认真起来,力气根本不是他能抗衡的,他的后腰被坚硬的小臂压着,贴在男人身前,根本无从发力。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气得,苏知的心脏跳得略快。
虽然挣扎不过,但他好歹也是有一点杀伤力的,苏知隔着睡衣在男人肩头啃咬。
谢疑随便他咬,眉头都没皱一下,另一只手从苏知睡衣中顺进去,顺着他的脊骨缓缓地揉。
苏知没一会儿就被他揉软了,脊背一下下的颤抖。
他磕在谢疑肩膀上齿尖咬不动了,声音变得柔软含糊“你干什么啊,我的全勤奖”
干什么啊干什么啊。
苏知觉得自己的这个月的全勤奖金要没有了
虽然他在工作上是一条咸鱼,但因为做过头失去全勤奖这种事,苏知觉得仍旧可以列入自己的人生黑历史。
苏知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