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尊重别人。
苏知就是,不习惯。
他不习惯那些太亲密的交往模式,无论是友情还是爱哦,也不对,他在遇见谢疑之前没有谈过恋爱,所以并没有可以拿来对比的对象。
他记得谢疑第一次牵他的手的时候。
男人的指尖刚碰到他的手背,苏知就觉得像是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手背麻麻的,他下意识的手指蜷缩、想要把手缩回去。
那时候谢疑还没有暴露出他执拗扭曲的真面目,还算克制。
但在这些细节上其实早有端倪。
假如苏知再聪明一点的话,可能就会提前注意到了。
被避开的男人顿了顿,随即速度极快地一把锢住苏知的指节。
过于用力,苏知被他捏的有点痛。
苏知被小小地惊吓到,但他没反应过来,只是有点困惑地看着男人。
像个被摸了一把尾巴毛毛还没反应过来的小动物。
感觉有点奇怪,但不确定,再看看。
那时候他们在江边,恰巧有一束烟花从对岸飞上去、升到最高处后炸开。
昏暗的夜景和绽开的烟花形成鲜明的对比,像在黑暗中闪现的光火。
亮色的烟花映照出谢疑侧半边脸的轮廓,眉目深邃,下颌线的线条清晰锋利,另外半张脸隐没在暗色中,像是和黑暗融为了一体。
苏知并不能看清楚他的神色。
只看到他一双眼睛幽沉深邃,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映了烟火的光景,又有种异样的、怪诞的明亮,像是于人群鼎沸处潜伏的野兽,窥探爱人的羽毛。
苏知在他的眼睛中看见烟火、江景,以及他的自己的身影。
仰着头,有点呆似的,落在男人瞳孔正中央。
一瞬间门好似比烟火还要明亮。
谢疑垂下头,说“被烟花吓了一跳,弄疼你了吗”
苏知吐了口气“哦还好”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那时候居然真的信了谢疑那么大块头的一个男人,会被烟花绽开的声音吓到。
事后回想起来他都觉得自己当时被下降头了。
都说恋爱使人智商下降,苏知此前觉得这句话缺少科学依据,此后认识到人还是应当时刻保持谦虚的心态、吸取前人的广大经验。
第一朵烟花结束了,谢疑捏着他指节的手没有松开。
苏知看看他,又看看自己被握着指节的手。
“”
随即,顷刻间门。
第一朵烟花像是先行军的信号,浅浅的试探后是压抑不住翻涌不息的浪潮。
烟花接二连三的从江面对岸升起,越来越密集。
近乎急促。
“嘭”
“嘭嘭嘭”
往往是前一朵刚升入高空,还没有来得及绽放开,下一枚就已经从出发了,
前一朵盛放的姿态才刚开始呈现出衰败的姿态,那一朵紧随其后的就已经绽开了,接替了正在离开消散的那朵花。
最密集的时候,会有三四五朵烟花前后脚聚集在一起,在空中交织成一片绚丽的花海。
人工制作的花潮永不止息,永远盛开,永远有开得最好的一朵烟火停留在人的视网膜中。
江岸这里一贯有节日放烟花的传统,因为烟火管制,已经缩减成每年一次,成了专门的烟花节。
每到这时候,都会有许多人专门赶过来奔赴这一场盛会。
人群的讨论惊呼声纷至杳来,许多人拿出手机拍照,聚光灯层叠闪烁,热闹的要命。
到处都是快乐的气息。
人们在看风景,并不知道他们本身,也成为了风景的一部分。
他们站在离人群远一点的地方,没有往视野最好的地方挤。
苏知是因为不喜欢挤在人群中,他有点小小的洁癖,谢疑则是无所谓,他的目的一开始就不是这里的烟花。
他们周围的人很少。
不过江岸如此宽阔,安静地包容着这里的每一位或专心或分心的看客,从他们这个角度,依旧可以清晰看到烟火的轨迹。
就是显得孤寂了点,看热闹这种事,一贯是聚众起来才能融入氛围。
但也没那么孤寂。
烟花一朵朵升至高点又绽开,奏响仿若鼓点般的节奏,那只握在苏知指节上的手松开片刻,又沿着他指背的线条往上碰。
温热灼烧的温度也随之一寸寸往上攀爬。
几个呼吸间门,就已经握住他的手背。
谢疑个子高,手掌也比他大一圈,可以很轻易地把苏知的手完全包裹住。
拇指还在揉苏知的手腕内侧的位置。
苏知的整只手都麻了,脑子里只有烟火绽开的动静,咻嘭,咻嘭像是把他的大脑也跟着敲得思考不了东西。
以至于等到烟花结束后才发现,自己的手腕内侧都被另一个人的指节磨红了。
夜色中原本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