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卡里的分红,他也不再特意分清楚,有需要就用。
甚至有一段时间有点报复性花钱的意思。
像是要把从前跟谢疑斗得鸡飞狗跳的那段日子梗着脖子不肯用的钱,都一口气补回来。
只是因为那些金额实在是太庞大,个人的花费很难对那种体量的余额产生什么大变化,他挥霍了一阵子很快就厌倦了。
很快停下了这些没意义的举动。
律师其实,我冒昧说一句,谢先生已经离开那么久了,您如果遇上合适的人,完全可以尝试发展新感情。不用因为继承了前男友的遗产产生不必要的愧疚和牵挂。
律师也不用担心遗产的问题,谢先生留下的遗嘱中,并没有您寻找新伴侣就追回的条款。即使您开始一段新恋情,也不用影响遗产发放。
苏知“”
他扎扎实实地楞了一下。
反应过来,有些好笑地想
你就仗着你老板已经火化成灰,不能从骨灰坛里爬出来把你炒掉是吧
就谢疑那副别人靠近他一点就恨不得把所有人都咬死的模样。
要听见下属敢鼓动他另寻新欢,恐怕会气得当场就要咬人。
似乎被自己的幻想逗乐了,他猝然笑了一声,在空旷的办公室内有些突兀地响起。
迟缓了几秒,意识到什么,才收起笑意。
苏知礼貌且敷衍地回复谢谢,不劳挂心。
他按灭手机。
他并不是因为谢疑才不谈恋爱的,他只是单纯对这件事没兴趣。
至少,他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不过,谢疑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会不记得在遗嘱上加一条不许他谈新男朋友的条款呢
以那个人的占有欲,不太可能没想到这种漏洞。
那么,就只能是他有意留下的。
“”
活着的时候护食得跟个疯子一样。
死了又假惺惺地放他自由。
电脑屏幕因为长时间无人操作再次熄灭了。
苏知在黑沉的屏幕中看见自己。
这次他没有立刻把屏幕唤醒。
于沉默中和自己对视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放在桌沿的指尖忽然抽动一下。
看见屏幕倒影中的自己眨了眨眼,模模糊糊的,好像从眼角滑落了一颗像是眼泪的东西。
在这一刻。
在离开谢疑十几年后。
在深夜无人、只有他自己看得到自己内心软弱一面的安静之地。
他终于无比清晰、再也无法否认地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有一点点,想念那个疯子。
那个只会自以为是用自己的方式爱他的疯子。
好像做了很长的一场梦。
苏知的脑子迟缓地启动,脑袋里像是被人为放进去几个不断转动着的、迷乱的旋涡,不受控制的晕沉着。
他还有最后一点记忆。
他在开车从公司回家的路上出了车祸,是路过江岸的时候,一辆货车爆胎后不受控制地撞向他。
苏知脑海中的最后一帧画面就是安全气囊弹开,铺满他的整个视线。
再之后,他的意识就跟被拉了闸似的,彻底断片了。
昏迷得太快,甚至都来不及感觉到痛。
苏知费劲地撩起眼皮,想。
看来他要醒了
那应该是被人救了送到医院
苏知彻底睁开眼。
外界的光源落到他的眼中。
眼前是一片斑斓的色彩,各色的灯光不断闪动,渲染出动感的氛围。
“”
医院为什么会是这种灯光医院可以蹦迪吗
苏知的脑子还是很晕,理不清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让被人捏住下巴提起来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
直到视线也跟着被迫仰起,猝不及防看到那张已经十几年没见过的,眉眼英俊刺人、神色略显阴郁的一张脸,才悚然惊了一下。
谢疑
不过下一秒,他就淡定了。
哦,死人是不能复生的。
那我就是在做梦了,或许是又产生了幻觉。
眼前无法解释的一切都合理起来。
就是这个梦或者幻觉也太真实了。
真切到他甚至能感觉到谢疑手指上的茧。
谢疑手指上长着淡淡的茧,这和他身居高位的气质略显不搭,苏知隐约知道是因为他小时候的经历并不太顺利,不过具体的他就不清楚了,他跟谢疑就不是能闲聊儿时经历的关系。
这人指节上的微茧摩挲过他的下巴,带着一阵细微的痒意。
谢疑阴沉地看着眼前的人,因为他的到来,酒吧包厢中的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出,一个个吓得跟鹌鹑一样彼此抱着团。
歌声也停了,只有灯光在尴尬的晃动着。
大家都意识到了气氛很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