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咻咻地在地毯上抽来抽去,想艾伯塔会不会以为他是吹牛
这也太丢脸了。
对死要面子的领主来说,这种乌龙事件无异于当众社死。
赤着踩在地毯上的脚趾都忍不住微微蜷缩起来。
倒是艾伯塔很知情知趣地表明态度,还条理清晰地和乔希分析“我觉得,是时机的问题,此时太阳已经偏离了中轴线一个角度。”
乔希勉为其难地点点头,说“你懂得的东西还不少嘛。”
勉强被哄住了,保住了面子。
说来也真奇怪。
明明要炫耀的是他自己,闹出乌龙的也是他自己,但却要别人绞尽脑汁地哄他,才觉得能下来台。
怎么看都是被宠得尾巴乱翘、作威作福的样子。
但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别人也没有立场指指点点什么。
每一个被打理得精致又娇纵的猫猫背后,都一定藏着一个毫无底线对着他流口水的铲屎官。
等到第二天,耿耿于怀的领主掐准时间,在正午的时候再给艾伯塔表演了一下。
这次成功了。
终于觉得扬眉吐气。
乔希踩在高一些的软塌上,给他展示自己变得和正常人类一样的外表,骄傲地抬起下巴“我就说吧,我就说吧,没有骗你的。”
结果情绪一激动,尾巴又咻的一下钻了出来。
场面一时间又变得尴尬起来。
更让乔希想要昏迷还在后面。
那根尾巴擅自出现还不算,下一秒甚至当着他的面一下子缠住骑士的脖颈,在上面咻咻咻饶了三四圈。
桃心更是亲昵地在骑士喉结处蹭了蹭。
整条尾巴和主人产生了极大的割裂和反差。
乔希“”
这次骑士不哄他给他解围了,喉结滚动两下,低笑一声,伸手按住他的后颈。
吻了上去。
等乔希被亲的迷迷糊糊只会抓住他的衣领、整个人变得和尾巴一样诚实而柔软之后,自然也就忘记了刚刚那点被自己拆台的小小尴尬。
要说乔希很好哄,在某个层面上似乎确实可以这样概括。
但仔细一想,其实这是一个伪命题。
毕竟,只有一个人可以用这样的方式将他安抚住。
乔希很勤奋地练习着收起尾巴和魔角的小技巧。
平生第一次,他居然在为了能够早日出门而努力。
这要放到半年前,打死乔希也不会相信自己居然还有这一天。
简直严重违背了他懒散摆烂的人生箴言。
不过,如今这境况,他没预料到的事情可太多了。
譬如说
没有料到他真的来继承了魔王领。
没有料到他居然有了一个情人,还在他面前暴露了魅魔的身份。
没有料到他居然偶尔也会模模糊糊浮现出来一些,类似像这样和艾伯塔在领地中一直生活下去,好像也是一件不错的事的想法。
即使如今他还在为自己的尾巴和魔角苦恼,但也已经看到了解决的曙光。
好像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他的人生缓慢却坚定地走向一个洒落着光的未来。
或许并不辉煌,也并不显赫,但对于一个十几岁就失去唯一的亲人、在大陆上写作游历读作流浪的乔希来说,这样平稳的生活确实就是他最期盼的那一种。
他有时候会在深夜时,趁着所有仆人都睡着、城堡中寂静无人的时候,裹着宽大的外袍,让艾伯塔把他抱到城堡最顶层的天台上去。
漆黑的夜晚,天幕沉稳安静,如同一匹被静心打磨过的天鹅绒布,其上点缀着一轮半满不满的月亮,和无数围绕拱卫着它的群星。
星芒璀璨,将沉睡中的小镇映照得有种冷寂的分明。
风清棱棱的吹过,送来掺杂在一起复杂的气息。
大多数是各种刚收获的农作物的气味,厚重中带着些粮食特有的香气,万物凋零的秋季,也是一个收获种子的季节。
乔希裹着衣袍,里面穿着的也只是宽大的裙子一般样式的睡袍,不太挡风,也很不方便,拖到地上很容易就弄脏了。甚至,他还没有穿鞋。
这一看就是压根没有打算自己走路。
艾伯塔自然地将他抱在怀中,用身体替他挡住空旷处吹来的冷风。
偶尔,还要将那条时不时就要从衣袍中钻出来的小尾巴,及时地塞回去。
魅魔的尾巴也是个很娇气的部位。
要是吹太多冷风受凉的话,可是会导致主人感冒的。
毕竟是秋末的季节,再过一段时间就入冬了,空气已经很有冷飕飕的意味,沁了些寒意。
但乔希整个人窝在另一具高大的身体怀中,一点儿也没有感觉到冷意。
还有点热烘烘的。
乔希就像个小孩子乖乖被骑士抱着,将下巴磕在他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