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僧肤色暗金,宝相庄严,如若一尊神圣凛然的大阿罗汉。
他身侧无数光团环绕,无量威德,老僧倏忽停下诵经讲禅的声音,疑惑望向白术,讶异轻咦一声。
金刚寺方丈,南禅宗佛脉之主自观和尚
这位南禅宗之主暗金肤色,正是修行陀伽相趋至圆满,证得了阿罗汉金身。
陀伽相与遍净天人体,这两门神通,同为金刚寺镇宗底蕴,是无上的肉身成圣法门。
但天人体难证,相比之下,阿罗汉金身倒是简易一些。
自观和尚身上的气机,同然周身上的气机大同小异,皆是如一柄开锋佛刃,在神圣之外,又余下杀意凛然。
但然周终是机缘不到,陀伽相只是大成,尚未圆满,也并未证得阿罗汉金身。
方丈自观远转法眼,在白术身上仔细打量了刹那,片刻之后,微微颔首,脸上也露出笑意。
俊美如天人的少年盘坐虚空,在三尺灵台处的位置,手印极速转动,犹如穿花蝴蝶。
在他身侧法理纷飞无穷,时而勾勒出日月星辰,衍化天文象古,又时而聚散作江流大湖,描画出百貌众生。
在诸僧的禅唱声中,白术脸色愈发从容,额角狰狞的青筋也消散不见。
大平静,大欢欣,大喜乐
白术结印的速度愈来愈缓慢,十指转动之间,却给人推动虚空前行的沉重感。
自观从蒲团上抬起手,微微下压。
霎时,满殿的诵经声响,皆戛然而止。
“我真是庆幸”
良久的静默后,无显忽得叹息一声,他收回注视白术的目光,轻声开口
“如此天资,幸亏是入了我金刚寺”
此刻,在外界诸僧或欣怡,或平静的注视下,白术体表犹如一口通透的大光炉,无数经文篆刻其上,巍峨澎湃。
氤氲的净光愈发明亮,神曦璀璨,衬得白术犹如天人托生,形似一尊庄严神像。
他眉心处,百千道毫光贯空,隆隆之音大盛,遍响大殿的每一寸虚空方位。
无需牵引,便有瑞气如龙,汇聚在白术身侧,随着呼吸吐纳,不断冲刷体魄,洗礼元神。
“金刚二重”
一个双耳过肩,头顶七宝王冠的黄袍僧人道
“此境须得圆满己身性灵,意通广大虚冥,使己身固化为天地桥梁,才方得成就。”
大耳僧人环视诸僧,笑言开口
“便是有我等相助,半个月功夫就破一重小境界,也着实太惊人了些。”
“二重的金刚倒还好说,等到金刚三重,凝万为一的时刻,我等就帮不上忙了。”
蒲团上,另一位僧人接口
“至于无明天资,你又不是没见识过,有甚大惊小怪”
“他如此成就,我倒是担心青神观和北禅宗那边,只怕暗地里少不了动作。”
“来一个,杀一个”
“龙渊李氏的癫子,只怕也不远了。”
“李氏还好,我只忧心鹤公”
身披宝金袈裟,瘦骨嶙峋的僧人摇头“界京山的天机术,很是难缠。”
“那就连鹤公一起杀”双颊丰圆,面如满月的僧人冷笑连连“先送大礼过去,若界京山执意不识好歹,就连鹤公一起杀”
“鹤公不好杀。”一个眼瞳暗金,显然也是炼成修罗眼的僧人摇头
“天机大家,哪个好杀的”
在众僧争辩之际,一个童子模样的小沙弥端坐蒲团,时不时微微皱眉。
“这些后事,留到后头再论罢”
唇红齿白的小沙弥抬手一压,待诸僧都停下声音后,他看向正上首的方丈自观,开口
“师弟。”
小沙弥笑道
“无明法会一事,天府和大苦玄宗的残党,竟不知哪知来的消息,得了确切事宜。
他们求到我等头上,想要寺里助他们重建宗地,师兄意下如何”
法会
为庆贺白术重归金刚寺,自观广邀天下的圣地,世家,不仅南郑,西楚,就连正交战的北卫,也送上了请柬。
法会将于三个月后召开,那将是天下修行者的又一桩盛会。
群英荟萃,贤达毕集。
如此的盛景,莫说无显、无晦等,恐怕只有新的金刚寺方丈继位禅宗,才有如此景况。
此番法会。
一来,是借法会之便,商议结盟事宜,此是重中之重。二来,也有庆贺的意味。
自观睁开老眼,淡淡开口“来了再说,看他们有何言语”
宣文君斩朱雀,数十家圣地,世家,纷纷响应。
千年过去,风流云散,一些圣地早已破鄙,不复当年声名。
天府和大苦玄宗,就在此列。
“明白了。”听到自观开口,小沙弥微微颔首。
大苦玄宗和天府的消息一出,大殿里的诸僧,又不免议论了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