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茅山,在温暖的南国里,雪已经早早停下了。
小女孩抱着花色的大胖猫,在书案上睡眼惺忪,小脑袋也一点一点。
白术默默看了许久,忽得闭上了眼。
“散”
他伸手一拂,像是要扫落案前的种种杂物灰埃。
散
隐隐,有一个声音轻轻相和。
不见山岳,不见湖海,不见城郭,不见一切众生。
脚下生出一架九层天梯,在无边的虚冥之中,白术一步步拾阶而上,体表光明炽然。
他每走出一步,躯体就发出蛋壳碎裂的清脆声响,大光明从口鼻穴窍,从每一个毛孔,威严的放出来。
“手把青秧插满田,低头便见水中天。
六根清净方成道,退步原来是向前。”
他低声唱了一句禅诗,微笑迈上最后一层台梯。
轰轰轰
天地被轰轰巨响声填斥,一切心象都在大音中消失不见。
空空之中,一个如光明铸就,金刚雕琢的完美无暇躯体,面带微笑伸出手。
庄严、璀璨、明净、无垢
威严沉重如须弥山,遍体放出大光明的白术缓慢抬起头,他像是天人,从未有这一刻,有人比他更像天人。
他的眉心,正缓缓浮出一朵残破金莲。
“我等你很久了。”
他对身前突兀显化的白衣僧人开口,声音像天神从云端掷下的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