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晨光还未亮起,在天间紫雾依旧稠密的时候。
数十个光头,便兴冲冲地赶来白术居所,用力叩门。
“师兄”
一夜打坐未眠,正盘膝打坐的白术突然惊醒。
他刚一打开门,就被屋外数十个亮闪闪的光头给吓一跳。
一、二十一。
除了那个着彩衣的,其余和尚,却都是到齐了。
“师兄。”白术苦笑“不用这么多人吧”
在昨天早课结束,虚岩给自己讲完那番话后,无怀便悄然出现在佛堂。
赤面僧人略提了几句活尸的事后,就吩咐让虚岩他们陪同白术。
只是白术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么多。
“阿弥陀佛。”虚朗目光肃然“山下的女人是老虎,小师弟,师兄特地来为你护法。”
“五色使人目盲,五音使人之耳聋,小师弟,为兄只是忧心你修行,才特意陪同下山。”说这话的是虚则。
“我想出去玩。”
“”
眼前光头七嘴八舌,像一群嘤嘤乱叫的怪鸟。
“好了”
骤然一声暴喝,将所有声浪都压了下来。
背着铁炉的虚弘刚嚎了一嗓子,所有人都怒目而视,唬得他连忙缩缩脖子。
“找老师告假不容易,难得有个机会”
虚弘毫不客气把白术拍了个踉跄
“大家都想出去玩,谁管你的破事”
白术“”
“好了,好了。”虚岩摸着大肚子,思索了片刻“不能去太多,不然老师会责罚的,嗯,就三个吧。”
不顾身边的哀鸿遍野,虚岩挑了虚弘和虚羽。
“还有一个呢”虚朗质问道。
“傻吧剩下那个当然是我自己。”虚岩坦然以对。
三人笑容灿烂,剩下的则哭丧着脸,一言不发。
“等等,等等。”虚朗眼珠一转,伸手一指虚了
“虚了从来都没下过山,让他一回如何”
正出身发呆的虚了见话锋突然指向自己,惊慌失措,连连摆手。
“也好。”
虚岩沉吟片刻,点点头。
“虚了换虚弘,虚弘滚回去睡觉。”
“我”
虚弘刚瞪起牛眼,就被一巴掌给拍得没脾气了。
“我,我我不下山的”虚了忙不迭摇头“我只是来送送小师弟。”
“真不去”
“不去”
“好吧。”虚岩看了他一眼,又叹息一声。
虚了是自己从小带大的,对于他的事,寺里没有人比自己更清楚。
“诸位师兄”
白术忍不住问了句“虚行师兄为何不在可是师弟有哪处行事不妥,得罪了虚行师兄”
“虚行”
虚岩闻言一楞,随即嘿嘿一笑。
其余僧人皆是笑而不语,一脸便秘后畅快而出的表情。
“虚行师弟,他脑子被驴踢过的。”
一旁虚了斟酌着言语,小心翼翼道。
“真是被驴踢过,他是长乐城附近出身,被老师偶然瞧见,才带回山里的。”
见白术一脸不可思议,虚了无奈解释道
“他听说当和尚不能娶妻,就想去勾栏体验一番,但年纪太幼”
“但他太小了,那活硬不起来,不知从哪听来一个偏方,就想把自家那头大黑驴玩意割下来。”
虚岩怪笑接过话茬“然后,差点被自家黑驴踩死。”
“真的。”虚了补充道“连脑浆子都踩出来了,老师把他抱来山里急救,是我亲眼所见的。”
白术嘴角一抽,也不说话了。
“所以,虚行向来是不合群的。”
虚岩对此作出总结“他不是针对你,无须放在心上。”
“明白了。”
白术点点头。
“好了,散去吧”
虚岩咆哮一声,手足并用,把一旁不死心的和尚们统统赶了出去,有几个负隅顽抗的,被他拎着就远远提开。
“去和老师告别一声,就启程吧。”
虚羽摩拳擦掌“长乐城可好玩了”
“好。”
白术点头,几个便腾空而起,直直去往山巅的一处佛堂。
山风清寒,万籁俱寂。
白术他们才刚刚来到山顶,就看见一个赤面僧人立在门外,双眸似闭非闭。
“老师”
白术等急忙上前行礼。
“今日去长乐城,你恐怕要在那呆上些时日,起码也是数月了。”
无怀缓缓开口
“婆稚观想法诡异古奥,一有不对,便随时传讯给我,可明白了”
“弟子知晓了。”
“这书给你,修行前记得好生看一看。”
无怀刚抬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