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声嘀咕一句,“我还在长身体。”
对于小女孩的狡辩,白术嘴角微微上扬。
惊蛰之后的三月,连风都变得温柔起来。
临近正午的炫目日光,把紫雾都照得一片通透。
白术想,这应该是属于朝霞和晨花的季节。
夜泊江渚的游船灯火通明,河水上细腻的脂粉香,皓腕如霜雪的女子倚在危楼上,戴月的渔船轻轻一划,就剪破了满池的月光。
天间的暮云行在水里,星光从河底亮起,他从船上往下望,见到泽上的萤火,也疑是从自己身里出来的梦游的魂。
抱着藤壶的歌女在坊间轻唱,伴着歌吹袅袅。
她唱浓睡觉来慵不语,惊残好梦无寻处。
她唱从此音尘各悄然,春山如黛草如烟。
春天的暮雨击打夜船,各色高低的伞就撑了起来,一明一灭的萤火飘在水上,碧草萋萋处,传来第一声蛙鸣。
白术从恍惚中回过神,良久无语。
脚下,圆睁着双目的活尸一动不动,它的颅脑深深凹下去,凝固的血液从耳孔、鼻窍流淌出,早就干硬的像石头。
在白且大的眼睛里,白术看见了自己的脸。
正午阳光下,紫雾正一点点褪去,那片覆压天际的浑沌深紫里,有点点金光,渐次破开它。
一切美好的事物都尚未萌芽,春风里,一切来不及追赶的,都悄然停下。
“我还没去过青楼呢。”白术叹息一声,“怎么能这样死了”
他径直向前,不再犹豫。
“我们去哪”谢梵镜抱着齐眉高的蘑菇跟在后面。
“藏月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