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可气度大相径庭。
一个身劲体健,另一个却是阴柔的病秧子。
富贵地的男人多贪色,但只传太子风流,没人把宣王往这上面提。她听到的说法是,人家王爷看上谁,是要据为己有的,女子但凡能入他眼,都心甘情愿,他也乐意给名分。
那些风雅客说,这叫活在人间。
而太子不是,他露骨的风情随处可见,却从未许过谁承诺,度一夜春风,便没了下文。
他是在人间,却不归人间。
有公子王孙用“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调侃殿下的情趣,说到此是钦佩而羡慕。但楚凝觉得,真相不见得是这样。
“你有几个”她想着想着,忽然道。
顾临越揉着她发“嗯”
明明是不信的,但楚凝心神不属,话不过脑地问“要好的姑娘。”
和你度过一夜春风的姑娘。
他听到便笑了,无奈道“这是过不去了。”
楚凝人虚飘飘的,轻一摇头,脑中竟蓦地冒出个荒唐的念头她安安静静地没了声。
“想睡了”顾临越在她耳畔问。那碗药倒确实有助眠的效果。
静默顷刻,她若有似无地“嗯”一声。
他轻声说“去床上。”
顾临越抱她躺下,从柜里搬出一床干暖的被褥给她盖。他从未伺候过谁,但此刻是做得有条不紊。确定她躺好了,还不忘将那炭盆挪回榻边。
刚要去,一只绵软的手忽地捉住他指。
顾临越顿足,回望向床。
楚凝规矩地躺在被褥里,双颊晕着莹粉,半敛的眼睫下目光朦胧。大抵是突如其来的现实和发烧,她精神还支不太住,被药劲催着,又犯起疲。
四目对视着,顾临越耐心在等,等她说。
楚凝睫毛轻轻颤动两下,神情仿佛半梦半醒,良晌,她张开唇“你想不想多一个。”
声音微不可闻,话也是没由没头的。
她的意思,他不确定。只是看见暗里那双眼睛隐约有水光,顾临越呼吸突然不稳,冰冷的血液灼起来,他感觉自己可能抑制不住身体的反应。
楚凝说完停住短瞬,在他尚沉默时就立马松开手,拽过被衾,自觉一翻身,将脸都裹了进去。
恍若那一句只是她睡迷糊了的梦话。
顾临越离开后,来到齐先生的屋。
坐塌的矮桌上有盏透明白瓷碗,碗里的药热气腾腾,汤汁要比楚凝那碗稠腻得多,是他的。
“我说你糊涂你是真糊涂啊”等他喝药的功夫,齐先生沉沉叹气,拿他没办法“她是谁,你不是不知道,为大局降志辱身累到如今,时机未至,突然当着顾昀澈把他要娶的姑娘带走算怎么回事”
顾临越喝着汤药,喉结缓缓滚动,慢条斯理饮尽一盏。想到那姑娘苦涩的表情,他略抿笑。
何至于苦成那样
“想过冷静,”顾临越平静道,后半句又成自嘲般的玩笑“谁让色令智昏。”
齐先生原想再劝,闻言哑然怔住。
难道这位就是他的妄念
顾临越不欲再讨论此,将碗搁回桌,眸光微微沉下“顾昀澈拿楚庭要挟她。”
只是推断,以他对她的了解,八九不离十。
向来稳重的齐先生面色都变了一变。
“明日,我需得回京了。”顾临越神色探不出喜怒。
楚凝再睡醒已是午时,他不在屋里。
她清醒很多,人也没那么虚弱了,那位老先生的方子的确很是有用。
桌面置有托盘,那套藕荷色襦裙叠得整齐,是准备给她的。楚凝将他的锦袍换下来,而后到湢室梳洗。
再回屋,就有侍卫模样的男子送来药粥。
“先生吩咐清淡为宜,委屈楚姑娘。”侍卫将药粥放到桌上。
“多谢你。”楚凝声弱着,是刚睡醒的缘故。这应是他手下,她想,是要比叫九七的那个好相处得多。
“楚姑娘客气,”侍卫恭敬又道“殿下在寺中听禅,属下稍后领您过去。”
楚凝愣了愣。
他是又没睡吗还有精神听禅。
昭觉寺正殿,楚凝到时,殿内蒲团无虚席,小和尚们双足跏趺,平稳打坐,正笃志凝神在听净空师父讲授佛法。
楚凝一眼瞧见角落的顾临越。
他在明黄的桶形经幡下,静静地负手而立,身姿颀长,锦衣如雪,倒还真是在听禅悟道。
“人这一辈子,命定的劫数都有,要受什么苦,要失去什么人,全都躲不过,缘尽有天意,缘来要珍惜。”净空师父含笑娓娓道来。
楚凝怕惊扰他们悟禅,踮着脚,沿着殿门,悄无声息地走到顾临越身边。
他低头看她,眼尾一弯云淡风轻的笑意。
两人无声站着,并肩听禅道。
“有一古老的传说,眉山九千阶,一跪一磕,心至真至虔,方能得偿所愿。”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