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想让你们老实点儿,别拖累大家伙儿。” 大黄像是听到了她的心声,最后梗着说了这么一句,又侧躺下去。
小屋子一时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没一会儿,方芳脸埋在程承背上无声哽咽起来,眼泪水很快就把背心洇湿。
为什么她就这么苦呢方芳绝望地想。
这一夜到后来小孩儿们还是睡着了,身体太弱精神太累。
早上、或者说其实是黎明天还没亮起来的时候,大黄就已经醒来,跟另外两个小孩儿在院子里忙前忙后做了早饭,老刘两口子才打着哈欠起床。
“快吃吃完都散开去吧,爸爸今天心情好,完成任务的今晚都给吃肉。”
老刘大气地拍着手。
一群孩子前一天晚上就被分配好工作任务,他们这儿像是传销一样,晚上吃饭前都要轮流汇报业绩,表扬的表扬批评的批评,有奖有罚,一点点消磨着孩子们的意志。
当然谁轮休也都是提前定好的。
男人走到乖乖地站在院子里望着他的三个新来的小崽子面前,“这长得这么好,啧,赚不了钱啊。”
他的生意两大经济来源,一是需要那种很惨的小孩儿,看着太可怜了路人才会掏钱;二是需要那种机灵又惨,又长得普通不容易让人眼熟的,才能在人流中如鱼得水。
像程承这样浓眉大眼四肢健全的小帅哥嘛,他不香。
“爸爸,我能赚钱,我能学”
程承一听老刘这么说,紧张得把爸爸两个字脱口而出,打了一晚上的腹稿,似乎喊出来之后也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这响亮的一声听得老刘愣了愣,反应过来后登时哈哈大笑,拍着程承肩膀,“好啊,乖儿子,儿子这么乖,那跟着老三他们去逛街试试,你头一天,爸爸就不给你定业绩了。”
程承心里松口气,虽然也没太听得懂业绩是什么意思。
“那这俩丫头”
“爸爸,她们不用出去,我替他们” 程承又紧张兮兮地望向老刘。
“哟,这看着也不像是亲妹妹啊” 老刘以为三人里程承年纪最大,也是方芳长得太瘦小,不过本来他就是要留下人质的,看小男孩儿越紧张老刘就越放心,于是心情很好的大手一挥,特赦
方芳和苏苏可以留在院子里帮忙做家务不用出门。
“学学做饭什么,咱家里不养废物。”
说着特意看了看苏苏。
老婆跟他说了,这看着挺漂亮的小丫头是个傻子,这样的五岁小傻子,就是他口里的废物。
程承立即把苏苏拉到身后,“爸爸,以后苏苏的份我来做。”
“叫苏苏啊” 老刘自以为笑得和善,其实脸上横肉堆叠看起来更吓人,他饶有兴致地捏捏小女孩儿的脸,“啧,可惜了。”
苏苏就朝他傻傻地咧嘴笑。
老刘看小丫头连对着自己都能笑得出来,确定真是个傻的,彻底打消疑虑。
“好了,都散了,看什么呢”
转头跟卷发女嘀咕了什么,大概是在想这新来的两个女孩儿要怎么才能为这个“家庭”贡献更大的价值。
程承依依不舍地松开苏苏的小手,跟着孩子里的“老三”一起出门。
他非常自责,要不是他决定逃跑,也不会落到现在这个境况,在福利院至少眼下没事,落到老刘手里,一切都变得可怕起来。
现在他根本不敢去想警察叔叔。
听大黄讲了那些,程承只觉得天底下所有大人都是坏人。
院子里一下子空荡荡的,老刘咬着牙签出了门,卷发女人反锁了铁门就让方芳先跟着轮休的孩子打扫卫生再学做午饭,自己打着哈欠去睡回笼觉。
大家都默认苏苏就是个摆设。
苏苏一个人站在院子里,确定卷毛女人开始打呼噜了之后才行动起来。
她朝院墙边招招手,躲着的汤圆儿就悄悄蹦哒过来,两人对视一眼,汤圆儿朝大屋跳去。此时方芳他俩在小屋子里收拾。
昨晚元宵就对这个院子全面摸排,甚至从院门缝里钻出去,对周围地形也有了一定了解。
他早上一直躲在老刘两口子的屋子里,把两人的动作看得清清楚楚。
卷发女人躺在床上,三叶吊扇开了最低档在头顶偶尔“吱嘎”一声,元宵轻巧地蹦上床,院子的钥匙一直都在卷发女人的口袋里,她不放心就那么随意丢在桌子上,毕竟家里还有小孩子们。
他身材娇小,顺着女人体重压下陷的痕迹来到裤子口袋边,三瓣嘴连着鼻子皱了皱,伸嘴过去精准地叼住了钥匙串。
在他小心地把钥匙串拉出来的时候女人哼哼一声要翻身。
元宵不敢耽搁,叼着钥匙串就飞窜下床,钥匙在床沿上嗑出一声轻响,正好被吊扇的“吱嘎”盖住。
小兔子在床底下抱着耳朵深呼出一口气,好险
等了一会儿,头顶上没了动静,女人的鼾声恢复平稳,元宵才又叼起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