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瞪着黑眼珠子,整个兔叽都呆了。
为什么福利院里会有孕妇
光线实在是太差,元宵没有在窗台上停留太久,啪叽跳下来,又陆续看了包括一楼在内的好几个房间。
有的房间里还有人在摸黑活动,但也只能听见声音看不到详细,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三层楼这边除了院长夫妻俩,一二楼也是早早就拉了电闸的。
元宵心里念着老婆,没再多逛,沿着一路自己留下的气味摸回到小院子的墙洞边,
这个洞大概是黄鼠狼之类的小动物刨出来的,小院子院门那边一段围墙是砖墙加水泥浇筑,后边这一段房子背后野草丛生的围墙年久失修,墙皮都脱落了,露出里面的砖头。
墙根地基很浅,这才被小动物钻了空子,下面土刨开,来来去去的洞口越开越大。
不过要不是被那条眼镜蛇带着,轻易还真不容易发现。
元宵琢磨着就钻进去,沿着屋子外围想要找回老婆住的大通铺,刚跑到一间房门前,就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风里传来怨气的恶臭,房门“嘎吱”被拉开。
带出来的还有屎尿的腥臭味。
元宵惊得僵直了身板儿,紧紧贴着墙根把自己摊开成一张灰白的兔饼。
幸好月亮偏了个恰到好处的角度,夜里光线不好,从婴儿房里出来的瘦女人没有注意到脚边的小不点儿。
“哼唧”
是小婴儿不舒服扭动的声音。
“嘘”
王姐低声安抚,用手捂住小婴儿的嘴巴,左右看看,蹑手蹑脚地朝院门口走去,怀里用稍微厚实的破棉袄子包住婴孩,单手掏出钥匙开锁,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条门缝挤了出去。
这是在干什么
偷小孩儿么弃婴偷来干什么
元宵不知道,苏苏之前看到过,婴儿房里是有一两个看起来健康的孩子的。
瘦王姐明显是监守自盗,晚上胖阿姨拉闸之后是回自己家睡觉,轮到瘦阿姨值夜,她一个人守着,隔壁的小孩儿们睡熟了谁能知道她在干什么
这事儿汪卫任两口子肯定也是不知道的。
估计就算来检查,也很难发现少了一个孩子,这年头因为各种原因生了不想要的人比比皆是,特别是现在社会风气刚开放了,很多不谙世事又在兄弟姐妹众多的家庭里过不下去的年轻女孩儿早早地就尝了禁果,最后结出的苦果只能丢掉。
每年丢在福利院门口的襁褓不知凡几。
即便如此,这家黑心福利院小孩儿并不是很多,一部分是被汪卫任两口子祸祸了,一部分健康的小婴儿,估计就是被胖瘦阿姨悄悄暗度陈仓。
想来也是,卜遥莲那么抠搜的人,胖瘦阿姨的待遇估计也不好,还要成天看汪卫任脸色受气挨骂的。王姐这也是给她自己的家庭找到了一个“稳定”的收入来源。
健康的婴儿,要是还是男婴,偷偷卖给那些生不出孩子的乡下人
只希望这王姐的“客户”靠谱些,之前被偷偷卖掉的孩子们都能得到“收养家庭”的善待。
元宵今天晚上不知道叹了多少气,人类就是这样,有些灵魂肮脏的人类还不如畜牲。
暂时他也拿王姐没办法,且等着吧
元宵趁现在赶紧溜走,原路返回,摸到老婆睡的通铺位置,跳上去之前还在蚊帐外面好好的舔舔爪子洗洗手洗洗脸,扒拉了耳朵下来仔细清理干净才钻了蚊帐。
苏苏这会儿已经沉沉睡去。
五岁的小孩儿,终于还是熬不住,她凉枕又被踢到床脚了,也不知道是怎么睡的,身子扭着趴在毛巾被上,胖嘟嘟的小脸侧压得嘴巴像金鱼嘴一样半张着,毛巾被上氤氲开小小一团水渍。
元宵爪子捂住脸颊,整只兔都快萌化了,忍不住在凉席上原地转圈圈,小尾巴一个劲儿缩动。
半晌才消停下来,看了看钻到苏苏侧趴着的小肩膀下面团了团窝好。
没过多久,他鼻子嗅了嗅,又听见远处院门上锁的声音,是那个王姐偷渡了小孩儿之后回来继续守夜。
他心里冷哼一声,闭眼蒙头睡过去。
苏苏做了个奇异的梦,梦里又见到那条咬了自己手指头的黑色小蛇,光怪陆离的梦境里,小蛇眨眼间就长成了黑色巨蟒,看起来十分凶残可怕,但它看向自己的眼神总觉得傻傻的。
后来巨蟒脑袋上冒出了两个滑稽的肉瘤,她嘲笑蛇丑,还伸手去摸那两个肉瘤,巨蟒就晃着脑袋躲,还背过身去不理人,像是被嘲笑生气了。
她还要去摸,巨蟒就转过脑袋朝她呲牙,嘶嘶得吐着猩红的蛇信子。
“别害羞嘛,你是长角了吗”
梦里自己一点不怕,轻巧地就飞上巨蟒头顶趴下来,抓着两只才露尖尖的角,“给我看看,就看看”
她一直嘻嘻哈哈的笑。
“看看”
“叽”
苏苏猛地惊醒,眼皮掀开眨了眨,怎么睡得泪眼朦胧的然后就发现了怀里侧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