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上嘴唇裂到鼻子的,有脸歪眼斜的
苏苏捂住嘴巴后退两步,不小心踩到什么一个踉跄,差点后仰摔倒时被一只冰凉的手掌拉住。
“苏苏你不睡啦”
是个压着嗓子说话的小男孩儿,大概能有八九岁的样子。他穿着过于宽松被洗得几乎透明的大背心,底下穿着同样旧得泛黄的四角裤衩,皮肤黑黑的,膝盖上有破皮,眉眼倒是十分干净,长大了肯定是个小帅哥。
“承哥哥。”苏苏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声音糯糯的。心头惊喜,虽然身体的记忆都是碎片化的没有逻辑,但原来还可以情景触发,不至于被人发现她换了瓤子,而且她本身也叫苏苏
“嘘”
程承拉着女孩儿的手穿过小院子绕到这一排平房后面的柴火堆前,探着脖子四处看看,才变戏法似的朝她摊开手。
“给”他咧嘴笑,露出整齐的小白牙。
跟这个年纪不符的略显粗糙、还蹭着灰的掌心里是两颗裹着蓝白色糖纸的大白兔,苏苏条件反射似的露出惊喜神色,大眼睛滴溜溜。
“是给我的吗”
程承拉着她的手把大白兔奶糖塞给她,神秘兮兮地拱着手掌在她耳边嘀咕,“别告诉小猫儿,你自己悄悄吃。这是在院长屋子里拿的。”
苏苏点点头,巴掌小脸看起来懵懂又可爱,就是脸颊一侧红得不自然。
程承立即皱眉,食指伸过来小心地点了点,“怎么红了,碰哪儿啦疼么”
啊,应该就是被苏苏误会的毛巾被吧,不是毛巾被太粗糙,是她现在皮肤太娇嫩
“红啦”
苏苏手背在脸颊上蹭了蹭,是还有点刺痒的感觉,“有点儿剌剌的。”
程承不敢再用手摸,他天天干活的手又糙又脏,越摸越红,于是凑过去用脸颊贴了贴,又撅着小嘴吹,“吹吹就不疼了。”
苏苏就咯咯笑起来。
“你快吃,我还要回去,院长家今天有客人来,咱们几个在大扫除,小猫儿被分去刷厕所了。”说着想到什么,又在苏苏耳边小声分享,“嗳,那厕所可真够脏的,幸好没叫到我”
苏苏就嗯嗯点头,又跟他一起捂嘴笑。
程承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也知道苏苏听不太懂的样子,并不期待她有什么回应。然而再想跟苏苏待在一起这会儿也不得不走,刚刚也是偷了糖想早点给苏苏才溜出来的。
他牵着小女孩儿把她送回大通铺才飞快跑开。
苏苏坐不住,把大白兔奶糖藏到枕头下面,趁着现在刚睡过午觉身体还精神,偷跑到院子里。
如果猜的没错,这里应该是某个小世界上世纪末的一家私人福利院,所以才会有这么多年纪不同的小孩儿还有隔壁看到的那些有残疾的婴儿。
这个小院子都是水泥平房,连着院子隔壁起了三层的小楼,中间有门落锁。大概都是福利院范围。
所以那承哥哥是翻墙偷溜回来的
四周有高大的围墙,苏苏竖着耳朵听也只能听见隐约的自行车铃声和很远的车声。应该是在一个小城里,不像是农村。
她从锁着的院门边回来,经过门房的时候看到里面侧躺在竹板凉席上呼呼打着鼾的阿姨。
印象里好像是这个胖阿姨和一个瘦阿姨管着他们这个小院子。
院子里两个大通铺房间住了十来个几岁到十岁出头的小孩儿,隔壁是小婴儿,更大的好像在三层楼那边。
苏苏记忆里不清楚,那个院长是不是也是住在三层楼。
听承哥哥话里的意思,福利院里能动的孩子每天都要干活,像是今天就被院长叫去打扫卫生了。
苏苏心想,她能大下午的躲在蚊帐里睡午觉,除了年纪小,大概主要还是因为自己是智障吧。
正这么想着,忽然有人从三层楼那边开锁进来。
苏苏想躲都来不及了。
只见一个个子颇壮实的中年男人拎着个铁丝笼子进来,他穿着过长的西裤和短袖白衬衫,腰间挂着钥匙串的皮带扎紧衬衣下摆,也勒出了他略微发福的身材。
对方一进来就看到她,立即露出和蔼的笑。
“苏苏睡醒了”
中年男人像是召小动物一样朝她招招手,“来,看院长给你带了什么。”
苏苏歪歪头,像是在认人,然后抿着小嘴“嗒嗒”地跑过去。
原来这就是院长。
“什么”苏苏装作好奇的样子蹲下来,看着院长放在水泥地上的铁丝笼子。
院长姓汪,叫汪卫任,他笑眯眯地看着蹲在笼子前的小女孩儿,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这是小兔子,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