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总
笑意一秒消失,白发青年定定瞥了顾琮一眼,径直去了浴室。
“你还没拿衣”
“砰。”
后几个字被沉闷的关门声堵回喉咙,力道很正常,偏时机巧得像是故意在噎他,顾琮坐在沙发上,满脸无辜。
人果然比猫更难懂。
换做往常,顾琮肯定会把自己洗过的睡衣借给对方,但现在,考虑到席冶不再是单纯信赖自己的乖猫妖,他打开光脑,迅速翻过几家同城店铺,挑了套可能会符合青年审美的居家服,以及必备的贴身小件,下单,订购最贵也最快的配送服务。
至于西装,对方的衬衫后面没有o,腰带亦没有,第一次怀疑青年可能是席冶时,顾琮特地留意过,如今想想,大概是手工裁剪的定制货。
还是等人出来,让对方自己选比较好。
同城配送,没过一刻钟,公寓的门铃便被按响,门外是个圆柱形的小型服务机器人,虹膜验证通过后,它咔哒咔哒活动两下,敞开内里中空的小肚子“请取件。”
“感谢惠顾。”
如今的社会,大多数体力劳动都被装载ai的机器取代,顾琮对此见怪不怪,好脾气地和对方说了声再见,他关门,将包装精致的纸盒放到浴室旁边的地板上。
担心青年没听到自己放东西的动静,屈指,顾琮敲敲已经染满水雾的磨砂玻璃“衣服在门外,自己拿。”
尽管对方是自己新公司的总裁兼大股东,可顾琮本身就不是对金钱地位太执着的人,语气态度,自然也没什么诚惶诚恐的意味。
更何况,一想到青年的兽形,想到对方躺平任rua的可爱样,无论青年的神色再怎么冷,他都怕不起来。
席冶先前已经洗过一回澡,这次便格外快,看到外面全新的纸盒时,他抿抿唇,一言不发,重新,更用力地关上门。
他皮肤白,发色亦如阳光下的新雪,尾端泛着丝丝缕缕的银,被宽松的深蓝居家服一衬,更似随时会融化般。
厨房里的顾琮忙着将保温盒里的外卖摆盘装好,听到响动,如实转达安娜的嘱咐,头都没抬“总助说,你清醒后,务必与她联络。”
毛茸茸的尾巴照例从宽松的裤腰钻出来,与一般的猫猫不同,它并不细长,又蓬又软,眼下,正随着主人的心情,竖直,尖端微微下弯,烦躁地轻晃。
“交谈的时候,注视对方比较礼貌,”餐盘递到身前的一瞬,席冶按住顾琮的手腕,挑眉,“我长得很丑吗”
当然不。
顾琮想,如果席冶的长相都能被称为丑,那这世上就再没有好看的人。
僵持两秒,发觉青年仍未表露出任何松开自己的打算,顾琮只得斟酌着用词“我以为你不会喜欢这个形态。”
甚至是讨厌,憎恶。
毕竟,稍微有些常识的公民都知道,目前人类只能在人形和兽形两种状态间切换,以人身保留兽耳兽尾的,大多都涉及见不得光的交易,被打上玩物的标签。
更何况,根据安娜话中透露的信息,对方似乎是强制被席天华注射了非法药剂。
且不止一次。
“一点点,”得到了比预想中更让自己满意的回答,席冶冷静,“但这里是首都星,就算一辈子变不回来,照样也没谁敢放肆。”
“相反,他们甚至会像刚刚的你一样,看都不敢看。”
顾琮他敢,他非常敢。
摸都摸过了好几次。
扣住自己左腕的纤长五指终于松开,顾琮听到青年淡淡“吃饭。”
尾音微微上扬,似是很愉快。
话虽如此,真正要给安娜打电话时,状似毫不在意的青年,还是拦住了他的去路
“外套,要有帽子。”
面色镇定,猫耳却机警地立起来,生怕他拒绝一般,顾琮没忍住,低低笑了声。
“上次外套遮着,安娜什么都没看到,”共同的秘密总能飞速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顶着青年快把自己盯出一个洞的目光,他好脾气地安慰了句,走进卧室,打开衣柜,挑了件自己周末晨跑时常穿的连帽衫,“这件行吗”
“或者你用我的光脑买套新的”
回答他的是青年用力将连帽衫从他手中抽走的指尖。
于是,等安娜接到自家老板的视讯时,第一眼注意到的,就是对方身上那件与往日风格大相径庭的上衣。
袖子明晃晃地偏长,遮住青年手背,或许是冷,背景在公寓里,对方却带着帽子,显得整张脸只有巴掌大。
这这这男友衬衫
“看来您的生活很滋润,”一瞬间的惊讶,安娜定了定神,调侃,“瞧席天华的架势,我还以为他已经稳操胜券。”
席冶抬眼“他觉得我死了”
“大概,毕竟你这次实在消失得太久了些,整整小半个月没露面,”态度明显比面对外人时要轻松,安娜耸耸肩,“又或者,他觉得你就算活着,也是一只彻底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