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孟宁的脸部表情仿佛也被黑暗吞噬,整张脸木的,麻的,摆不出任何情绪。
“可是,那天之后,你再没有约过我。”孟宁仍旧无法相信。
座椅中间的扶手被江泽洲拉上去,他手拉过孟宁的手,十指紧扣。
很多没有说出口的话,甚至江泽洲以为,这一辈子都会死磕在他胸肺里的话,在这一瞬间,都诉之于口。
“其实我很早就喜欢上你了,或许是再次见面的雨天,或许是你来找我拿钥匙那天其实我也搞不清了,当时,我确实是想追你的。”
孟宁睖睁着眼,偏过头。
江泽洲的目光始终落在远处的荧屏中,侧脸清冷漠然,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一副事不关己的冷倦模样。
“后来你微信的拍一拍,让我以为你有男朋友,或者是暧昧对象,所以我那阵子心情不太好。”
“不想见你,不想和你聊天,不想和你独处,可我答应了你送你上下班。”江泽洲倏地转过头,黑沉沉的眼盯着孟宁,喉结滚动,语气沉定,缓缓道,“虽然我知道我应该和你保持距离,但是每天接送你的时候,是我一天中,最期待的环节。”
你有没有过,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时刻
江泽洲像是个矛盾体。
一面,道德感约束着他,不要插足别人的感情;
另一面,发了疯似的想见她。
那阵子的江泽洲,真没比孟宁好过多少。
“后来参加亲子活动,在游泳馆里,我无意间听到你说,你很喜欢他,你喜欢了他八年”
江泽洲也有他的骄傲。
明知对方有个喜欢了八年的人,坚定不移地喜欢着。
江泽洲再靠近,就,不礼貌了。
他没情绪地呵笑一声,“所以才有后来的事。”
原来一切,都是误会。
孟宁轻声“喜欢了八年的人,是你。”
江泽洲“我知道。”
孟宁眼睫轻颤,感受到握着她手的五指更用力,孟宁温柔地笑,颇为遗憾却又万分庆幸地说“不过没关系,我们现在在一起了。”
江泽洲嘴角扯起微末笑意,“是的,我们现在,在一起了。”
电影散场,室外夜色拉开帷幕,浓稠的夜,被城市灯火点亮。
远处的灯光,像是星光,璀璨如织。
夜晚的温度降了不少,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一丝凉爽。
电影院离酒店并不远,孟宁和江泽洲散步回去。市中心的夜晚街头,很热闹,不远处有个市民广场,跳广场舞、看杂技、玩滑板活动花样百出。
过马路时,孟宁看到不远处有对夫妻,两鬓白发,漫长的岁月压垮他们的脊背,燥热的夏天,他们仍旧手拉手,过马路。
许是她的目光太直白,江泽洲也望了过去。
绿灯亮,他们相向而行,擦肩而过。
孟宁说“我之前留学的时候是住在校外的,房东是个六十多岁的大叔,每天早上,我出门上课,都会遇到他。他手里经常会捧着一束花,嗯,是送给他太太的。”
年轻时爱的轰轰烈烈,年老色衰之后,又有几多瑰丽呢
孟宁叹气,“国外很常见,但是国内好像很少有,大部分的男生只在追人的时候爱送花,追到手了,结婚了,便不再送花了。”
江泽洲很无情地抨击她“只有十几岁的小孩儿,才会将有情饮水饱视为人生箴言。”
孟宁被他的话哽住。
虽然她知道是这么个理儿,可是未免也太煞风景了。
“那你怎么还送我花”她抿了抿唇。
“因为我不需要考虑温饱的问题,物质层面得到满足,自然要追求精神层面了。”作为最冷血的资本家,江泽洲说情话都显得薄凉,“如果我没有钱,怎么追女朋友每天和她说我会给她好的生活,等我以后有钱了我一定会送你花的,会给你买包买衣服,会让你住上最好的房子”
“我之所以能够每天送你花,和你住在酒店总统套房,工作结束的第一时间坐飞机来找你,都是因为我有钱。”
“”
“那没钱是不是就不能谈恋爱了”
孟宁的语调凉丝丝的,带了几分嘲弄。
“没钱的话,女孩子会很辛苦。”江泽洲收敛起全身戾气,认真看她一眼,道,“陪一个男孩子长大,是件非常辛苦的事儿。更辛苦的是,无法保证对方成熟稳重、飞黄腾达之后,能不受外界的诱惑,依然喜欢你。”
世界上不可确定的事太多了,恋爱就像一个赌局,你把全身家当压上去,到头来,只有两种结局。
皆大欢喜,亦或是潦倒收场。
哪有那么多从一而终的爱情,从古至今,多的是糟糠妻、被抛弃。
原本很浪漫的话题,突然变得沉重起来。孟宁颇为幽怨地盯了江泽洲一眼,“你谈恋爱总会想那么长远的事吗谈恋爱的时候,享受恋爱不就好了”
“我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