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解了禁,于你而言可非好事。”
“没有,她不会的,大概是那日我抓蛇脸上的血吓到她了,她看到我觉得我是个蛮夷,这倒好了,日后她不来烦我,我也不会烦她。”蜜娘早就知道侯爷也不会把妹妹如何,归根究底,还有翁老夫人在,若翁老夫人自己狠心,就该知道怎么做,但翁老夫人宽容了方芙蓉,大家也没办法。
这是现实,许多事情都要从长计议,这不是戏文里,什么狗头铡就来了,家务事本来就很难说的清楚。
蜜娘压根就没把方芙蓉放在眼里,她这些天已经拉拢了桃花坞的一个小丫头做眼线,迟早方芙蓉的把柄会落在她手里,越是这样,她就越不急。
先卖一个大方的名声,自然有那些想攀高枝的人会出现,慢慢儿的筛出可靠之人,以利诱之,至少先把这府里的关系摸透。她不能总靠婆婆,虽然婆婆对她不错,但人不能总靠着别人,你若半分手段都没有,迟早也是个任人宰割的命。
她的丈夫已经给她话语权,他有官身,很出息,这就够了。
至于日后能不能在这里站稳脚跟,还得看她自己的。
方惟彦既然回来了,二人摆了晚膳,今天春桃拿了鲊胡椒来,这是她娘家人送过来的,蜜娘就好这一口,还让方惟彦尝了一口,结果把方惟彦辣不不行,忙道“你还真是个辣妹子,这么辣的东西,你一挖就是一大勺。”
“你才知道呀,不过我也知道饮食清淡些还是更好,但有时候嘴里总是没味道,还好我娘时时刻刻记着我。”蜜娘笑。
方惟彦又灌了一杯水下去,问她“想不想出去走动一二”
“咦,我能出去么”蜜娘一听说能出门眼睛都亮了。
方惟彦点头“这是当然,我好歹现在也在官场上走动,是我的座师陆如法的母亲做寿,我作为学生也该上门道贺呀。”
蜜娘摇头“怕是你要和同侪们一起去吧,带着我这个拖油瓶怎生是好,罢了,还是你自己去吧。”
虽然蜜娘想出去走动,但也不能这样没脸没皮。
方惟彦不以为意“这也没什么陆学士是我们的主婚人,你去见见师母也是应当的,不止是我,翰林院不少同僚都带夫人去的。不过咱们俩取个巧,早些去了,中午我带你去银楼打几件首饰头面,下个月可就是中秋了。”
原来都是为了自己着想,蜜娘点头“好,也多谢你为我考虑。”
她的嫁妆都是有数的,许多都是积年的,虽然炸了一遍看起来像新的,但样式一看就是旧的,可她做儿媳妇的不能跟婆婆要这个,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拿了婆婆的,本来做儿媳妇的就矮一截,这样就更矮了。
难为居然被他知晓了,还考虑的这么周全。
方惟彦笑道“你跟我客气什么,这也是应该的。”
他还觉得委屈蜜娘了呢,她对他是豁得出命去的。
这事儿方惟彦同徐氏提一嘴,徐氏自然不会为难,还觉得是正经“你初入官场,一切还得多仰仗你的座师,你要去陆家走动也是应该的,我身边也不缺你媳妇伺候,你们夫妻俩尽管去就是了。”
“好,儿子先谢过娘了。”方惟彦道。
蜜娘换了身鲜亮点的衣裳,只斜斜的插了两根碧玉簪,显得乌发愈发柔顺,她本身相貌就出色,薄施粉黛更是让她若出水芙蓉一般。
一切梳妆打扮好了,她在方惟彦面前转了个圈“如何好不好看”
见方惟彦温柔的亲了她额头一口,蜜娘才乐不可支。
年轻夫妻一道出门,总有说不完的话,不远处的于氏见状很是羡慕,这些日子她和阮氏常常在翁老夫人那里遇到,阮氏待她非常的恭谨,常常夸她,她有些烦心事偶尔说给她听,她也宽慰她,真是个好人。
“听说是四爷翰林院的掌院学士的母亲过寿,四爷带着四奶奶去呢。”
于氏听丫头说完,不由得道“真真是一对璧人。”
“您说什么”丫头还有些不可置信,要知道于氏可一直是世子阵营的。
于氏正色道“我说是一对璧人这有什么问题吗”
“可四奶奶”
于氏笑道“她还总陪我说说话,替我排忧解难呢,你看我那几个嫡亲的妯娌,有哪个瞧的起我的。看着我,躲八尺远。”
丫鬟心道二奶奶真是太单纯了,这四奶奶果真好手段,她这个人不是金淑琴那样再府里的好人缘和谁都好,但是她能看到别人的不容易,倒也不是帮衬什么,就这么和二奶奶多说几句话,二奶奶居然信了她。
她有心替大奶奶多说几句,只见于氏道“我知晓大嫂平日就对你们好,我不过只有这奶奶的体面,你们都只听她的话,我的话你们也听不得了。”
那丫头连忙跪下认错。
她心知,于氏是个糊涂鬼,好赖不分的人,面软心慈靠不住,听她语气,已经对大奶奶埋怨颇多,她也多说无益。
于氏见她诚心磕头,又道“你起来吧,只是日后我该做什么,不做什么自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