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府的寝殿依山傍水,气候宜人,虽是由亲王府后改的,但皇帝足够用心,所以也修建得很合解离尘的气质与偏好。
入眼是清透的玉色,纤尘不染的织金堆雪帷幔,露凝的手抓着帷幔,呼吸凝滞,半闭着眼睛,下巴情不自禁地抬高。
她额头上布满汗珠,乌黑的发黏在潮湿的面颊上,有气息清冷的吻落在她脸上,一点点抚去她的战栗。
露凝缓缓睁开眼,看着解离尘细腻如玉的肌肤,说句比她还好也不为过。
这或许就是仙人的不同。
解离尘身上没有任何寻常男子的烟火气,他如冰雕玉塑而成,每一处都完美无缺,无可挑剔。
露凝视线下落看他,手上力道不自觉加大,在他冰肌玉骨的腰腹处添了一抹刺目的红。
这样才真实了许多。
“嗯。”
解离尘低喃了一声,压抑着喉间轻颤的尾音,倒不像是疼
她慢慢望向他的脸,想看他有没有生气,却直接坠入他幽暗深邃的金眸之中。
他好像看了她许久,在她因这个眼神混乱迷离的时候,与她肌肤相贴,极缓地推沉,带着些许气音道“疼吗。”
露凝抓着帷幔的手松开,放在他背上,和方才的手一起加大力道,留下一道道红色的血痕。
解离尘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她又贴近他耳畔,轻轻咬住他的耳垂,带着热气轻舐着,他骤然变了脸色,连冰冷玉白的身体也渐渐滚烫起来,仔细看还有薄薄的汗珠。
露凝不答反问,很轻地道“疼吗”
解离尘的手落在她腰上轻轻握住,指腹缓缓抚过,并不急切,颇为慢条斯理,与他的其他动作对比鲜明。
他这样沉浸片刻才慢慢说“若我疼,你便不会疼,那就好了。”
露凝精神有些涣散和恍惚,没办法集中在一起,但她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微红的面颊上绽放笑意。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这个笑多么风情万种。她一直不认为自己是什么风情万种的大美人,但那种不自知的风情,已然胜过天下所有人了。
至少在解离尘眼里,她是独一无二的,他只看得见她。
“你现在对我这么好,以后如果对我不好了,我一定接受不了。”
此刻说这些实在有些煞风景,可露凝还是带了些哽咽之色说了。哽咽也不是因为伤心和担忧,而是因为
实在超出负荷。
她眼前景象摇摇晃晃,像乘着马匹一路颠簸。
昏沉的眼泪坠落而下,令她如脆弱艳丽的花朵被风雨摧折。
解离尘霜发散乱,如谪仙坠落凡尘,挽救疾苦凡女。
“不会有那一天。”
他坚定地给予承诺。
“信我。”
露凝已经没有力气回话了,她的喉咙被其他声音占据。
可他好像非要得到一个回答,一遍遍问她“信我吗。”
露凝随他沉浮世间,支离破碎地说“信信的。我信你”
她虽然有些不受控制的担忧,但对解离尘也有着超乎寻常的信任,这时是真心觉得他们会永远这样甜蜜快活。
就连解离尘也这样以为。
殿外传来轰鸣的雷声,却完全抵不过殿内悱恻之声。
最后雷鸣好像都累了,再没响起,乌云渐渐散开,月亮升起,月光洒落,殿内旖旎仍然未歇。
他们异常契合,恍若彼此的半身终于聚合,令双方皆体会到了刻骨铭心,入骨入血的快乐。
这一日京城无数人见到了国师府上的异象,包括宫中帝王。
皇帝站在望天台上凝视国师府的方向,眉头紧锁地轻抚着玉扳指。
他有一种直觉,很明确的直觉国师要走了。
东宫里,姬婴同样看到了国师府上的雷云。
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问身边人“有没有觉得,上天其实是不容他的”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王明愉可不敢妄议国师,她低眉顺眼地继续倒酒,谨小慎微的样子简直令姬婴厌恶透顶。
“出去。”修养让姬婴哪怕对王明愉极为排斥,也没说出“滚”这样的字眼,他夺过酒壶直接喝起来,哪怕在酗酒,模样也依然贵气不凡。
王明愉没有立刻出去,她看着这样的太子殿下,与她印象中的实在相差太远,忍不住道“殿下非得如此吗”
她竟敢和他说这样的话,真是出乎姬婴预料,他冷冰冰地看过来“大胆”
王明愉被骇道,立刻跪拜在地,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散了一半。
但她是真心喜欢他,实在不想看他一直这样下去,于是深吸一口气,闭着眼睛豁出去道“殿下,不管他是不是为上天所容,露凝都不可能再回到殿下身边。殿下是太子,是未来的大业之主,他卜过卦,大业会成为凡界之主,整个凡界未来都会是殿下的,殿下不该因已经得不到的人不顾自己的身体,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