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 / 3)

世家贵女们因一个意外被关在宫中数日,心中原本既害怕又生气。

但今日得知国师要亲自调查此事,她们还有幸能入父兄此生都没机会进的登天楼,瞬间没了怨气,隐隐还有些欣喜。

她们相信国师大人明察秋毫,定不会冤枉好人,问心无愧下当然也就不怕调查。

而能见到国师大人这样的事,饶是清河郡主都难以自已,她们激动一些也没什么丢人。

清河郡主作为当时也在亭苑中的一员,自然也被请到了登天楼。

她来得极早,坐在最前面的位置,可从头至尾都没发现国师的身影,心中悸动很快被失落取代。

但她又振作起来,他这会儿虽然没现身,一会肯定会出现。

夜舞也很期待见到男主,原书作者为描写男主的外貌用尽了所有美好词汇,她也是见过无数男色的现代人了,很好奇这位在原书中一心灭世,到结局都不曾有过任何感情线的男主究竟如何惊为天人。

燕卿卿坐在一个不前不后的位置。

因着那日宴席上只有她的婢女出去过,她这几日被锦衣卫调查得最多。

最后自然也没对查出什么,那日她婢女是得了身为宠妃的姑母传唤去拿东西给她,名正言顺,一路都有迹可循,没有任何问题。

只有些巧,燕卿卿的姑母正是那夜出事的淑妃。

亲姑母出事,燕卿卿不可能不受影响,她应该没睡好,眼下有些青黑,脸色难看,被身边兴冲冲的姑娘们一衬,甚至显出几分阴郁来。

相较之下,露凝既不激动,也不过分消沉,处于一个不高不低的水平线上,就特别没存在感。

自父兄战死,母亲也跟着撒手人寰后,她就总是这样,习惯于在人前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这样就免去了一堆人跑到她面前露出怜悯的神色,几次三番提起她家破人亡之事的烦恼。

不过。

露凝还是瞄了一眼前方,道道白绸后似有个虚虚的影子,那是国师大人吗

左右看了看,其他人好像都没发现

露凝有点奇怪,正思索着,一名少年走到大殿中,微微弯腰行礼。

他约莫十二三岁的年纪,梳着道童髻,一身素衣,眼睛黑漆漆的,眉心一点朱砂痣,身上有股怪异的气息,看不出丝毫生人的活气。

“诸位久等。请诸位在面前的纸上印上自己的手印。”

露凝闻言低头,果然看到刚才还空空如也的身前多了一张矮桌,矮桌上摆着一张朱砂盘,还铺了张宣纸。

她新奇地伸手试了试,很快将朱砂手印印在了纸上。

其他贵女或许稍有犹豫,但也很快照做了,在这等仙法之下,她们都相信照做就能尽快脱身。

唯有燕卿卿,盯着那托盘许久都没动手。

“请燕小姐印下手印。”少年的声音毫无感情,平声平气,像机械一般。

燕卿卿挽袖抬手,她好像有些头晕,摇晃了一下又勉强稳住,憔悴说道“抱歉,近日发生太多事,实在精神不济,有些迟了,臣女马上照做。”

她也很快印好了手印,夜舞瞧着那看不出和其他人有什么分别的朱砂印,嘴角勾起嘲弄的笑。

惺惺作态给谁看不过是心虚罢了。

一张张手印被收回。

露凝端坐在那,困意消散,精神不少,眼睛不自觉往那道白绸之后的剪影上溜。

忽然,一直稳稳垂落的白绸好像被风拂起,雪色间出现一道缝隙,露凝从缝隙里看见了坐在香案后面的人。

她迅速地望向周围,好像只有她看见了

怎么大家明明也都朝前看,却完全没发觉那里的异常

她困惑地望回去,这一眼正对上解离尘被白绸蒙着的双眸。

她知道他看得见,所以心虚地低下了头,手捏着裙摆暗自尴尬。

偷窥被发现,丢人。

她使劲后缩身子,希望把自己藏起来。

清河郡主坐在最前面,却对方才的一切毫无所觉,交完了手印后她越发着急,肆意惯了的天之骄女情急之下就强留了那少年。

“劳驾,请问国师大人何在。”她清清嗓子道,“这手印如何用,到底谁是始作俑者,国师大人可否给我们解惑。”

少年无机质的眼睛看过来,没有情绪道“国师大人只为皇上解惑。”

清河郡主缓缓松开手,意识到自己有些僭越,但只要想起曾经的惊鸿一瞥,她又实在割舍不下,心里好像有猫在挠,不见到实在不能死心。

“我们也是当事者,这几日一直被关着,心里很想知道害我们被牵连、胆敢扰乱圣上万寿的究竟是何人,还望国师大人垂怜,指点一二。”

她说这话时那股楚楚可怜轻声软语的样子,让露凝大为震撼。

清河郡主是她比较熟悉的人了,温家鼎盛时期她出席闺秀之间的花宴常能遇上她,两人的位置也很靠近,在露凝的记忆里,清河郡主总是张扬霸道随性自在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