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偷溜被抓包的栗子木空想被赶回了自己的宿舍。
家入硝子在娃娃脸学长极具压迫力的目光下也乖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等到做好洗澡的准备才意识到自己忘了开口借洗发露。
在今天不洗头和去隔壁借洗发露之间,家入硝子选择后者。
她跑到隔壁宿舍门口,才只轻轻地敲了几下房门,栗子木空想就已经把门打开了。
此时的栗子木空想看起来明显刚刚才从浴室洗完澡走出来。
那头白色的长发湿漉漉地垂在她单薄的睡裙,滚落的水珠在纯白上晕开出大片大片透明,她的眼眸中仿佛氤氲起朦胧的雾气,看向家入硝子的时候带着如水的温柔。
“有什么事吗”她大概感觉有点疑惑,但还是侧身让她进来,“进来说吧,硝子。”
“不用了,我只是想借下洗发露”
“洗发露的话,我的经纪人提前给我准备了很多,我直接送硝子一瓶好了。我去浴室拿,硝子就进来坐着等一会吧。”
“我在门口等着就好。”
虽然这样推辞着,但她最终还是踏进了栗子木空想的宿舍。
对方的宿舍给她的第一感觉就是冰冷,那片雪白从地砖一路畅通无阻地蔓延到天花板,其中基本没有异色的装饰品作为阻隔。她的衣柜书桌与床铺都是极淡的浅蓝,目前空置着的小提琴架和乐谱架则是可以轻易融入背景中的纯白。
栗子木空想好像格外钟情于蓝与白这两个颜色,且格外疏忽于自己的居住条件。这个宿舍里只能找到最简单基本的家具,且所有家具都毫无值得被夸赞的特色。
倘若要说唯一看起来格格不入的东西,大概就是书桌上摆着的三个相框。
其中两个被按倒在了桌面上,唯一被正常立于桌面上的相框里放着一个白发少年的照片。他照片上的发型与白天栗子木空想的发型几乎完全一致,气质也略有相似,导致初看时甚至让家入硝子误会照片上就是她的同期。
是空想的哥哥吗还是她的弟弟
总觉得这个人有哪里很眼熟,而且不是因为空想的那种眼熟。
“我把洗发露拿来了。”栗子木空想平淡的嗓音就在身边响起,把刚想细看照片的家入硝子吓了一跳,“硝子很在意那些相框吗”
“只是有点好奇。”听到她的语气还算正常,似乎不是很在意这张照片被她看到,家入硝子便也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好奇心,“照片上是你的家人吗”
栗子木空想“我的家人。”
她轻轻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组,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无声地微笑了起来。不再是勉强自己露出的微笑,也不是面对他人时礼节性的微笑,而是想到了温暖的事情,发自内心的笑容。
栗子木空想眼神温柔“嗯,他叫做澄前宵,是我最重要的家人之一。”
这个语气实在太过于柔软也太过于脆弱,让家入硝子情不自禁转头看向身边的少女。在她眼眸中氤氲开的水雾更加朦胧了,仿佛随时都可能滴落下来一般。
那一瞬间她仿佛明白了什么,默默把头转回了照片上。
照片上的白发少年穿着一身小礼服,微微侧头如同正看向拿着照片之外,冰蓝的眼眸中的冷漠与疏离毫无褪去的意图,却又维持礼貌而温和的微笑。周围暖融融的春光模糊了他的轮廓,似是抹平,又似是加重了那独一无二的割裂感。
她一直看了很久,才意识到那份熟悉感究竟从何而来。
虽然将张扬的底色改为冷漠的寒冰,但照片上的澄前宵和五条悟极为相似,都理所当然地拥有着身为天才的傲慢。但当引以为傲的天赋与实力全部被人碾压后,他们的那份傲慢又会在不甘中渐渐转变,化作最坚定的追逐,或是最扭曲的执着。
“硝子硝子”
家入硝子在栗子木空想的呼唤声中回过神来,就猝不及防地对上了对方暗含担忧的目光。她与栗子木空想之间的距离近得能够闻到她发梢上橘子洗发露的清香。
那股轻盈的香气仿佛会随着自己的每一次的呼吸缓慢侵占大脑。
家入硝子晕乎乎地接过了栗子木空想手里的洗发露,局促而简单的感谢后,离开时的脚步就像是落荒而逃。
栗子木空想迷茫地看着逃跑的家入硝子,努力地回忆着自己刚刚有没有说错什么话。
应该没有吧
她靠近桌面,把两个被按倒的相框重新翻了起来。一张是之前打了马赛克,但在收到雪景球后就清晰起来的金发少女单人照,另一张就是之前也打了马赛克,但之后一起清晰起来的,自己导入澄前宵捏脸时使用的与澄前宵的合照。
随意地点击查看了一下物品的属性,她却突然愣了一下。
d装载着回忆的相框
限定栗子木空想、澄前宵使用过去拍摄的一张普通的纪念性合照,亦是最后的合照。在生者的眼中,无论过去的他在你的记忆中有多么鲜活而夺目,但此时的他,未来的他,都将永远成为他人口中的「死亡的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