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传来了人走动的声音,开门的是陈烯,他穿着黑色的睡袍,一脸疑惑看着眼前的姐弟俩“怎么了”
“他偷吃了大半盒生腌蟹,现在肚子疼得不行,得上医院去看看”
陈烯的瞌睡顿时无影无踪,赶忙接过儿子察看,这一看,发现这小子果然脸色苍白,一脸的有气无力,额头似乎还有些低烧。
梁澄也起来了,见此状况,转头就去衣帽间拿上了陈烯的风衣外套,催促道“老陈,赶紧去车库开车出来,皮皮这个样子说不定是肠绞痛”
陈烯抱着陈皮就往下冲,梁澄拿着外套跟在身后。郑凡星追着走了两步,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跟着去。
“姐姐”陈皮朝她伸手,小脑袋瓜惦记着要挨打的事情,想拉一个人帮忙说话,一对一不算,得二对一才有胜算啊
梁澄没有体察到陈皮的小心思,还回头嘱咐道“星星,你在家睡吧,我和你叔叔去就够了。”
郑凡星犹豫了三秒,叹了一口气,跟着追了上去,在陈烯拿着车钥匙去车库开车的时候,从他手里接过陈皮。
“叔叔,我来抱他,你开车吧。”
“好,谢谢”
一家四口,风驰电掣般的往最近的医院杀去。
陈皮蔫儿蔫儿地躺在郑凡星的怀里,汗珠大颗大颗的滚落,疼得他不住声的叫唤。
“陈皮,你以后再敢吃生冷的东西,我就把你送到你妈那儿去,反正老子也管教不了你”一向自诩斯文的儒商此刻怒气上天,抱着方向盘,恨得咬牙切齿。
陈皮疼得什么也听不见了,开始时不时地打冷颤。
梁澄此时要比陈烯要清醒,她阻止了陈烯再说下去,打开手机的电话薄,开始翻电话号码。
“孙主任,您好,我是梁澄,对,陈烯的太太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您,您今晚当班吗那真是太好了,是这样的,我儿子吃了生冷的东西现在肚子疼,没有拉肚子,就是疼,位置大概是肠道嗯,对,十岁的小孩儿”
陈烯紧盯着路面,耳边响着妻子的温言细语,心里像是被一阵暖流给冲刷了一遍。虽然第一次婚姻教训惨痛,让人不忍再回首,但索性老天待他不薄,终于把对的人送到了他的身边。即使他们都不再热血满怀,即使他们都满身伤痕,但还好,心底那一丝逃逸出天的爱情终于有了安身之处。
仁爱医院的急诊大楼,灯火通明。车子刚刚停稳,医生和护士就推着病床接手了陈皮。
“陈总,我们马上给他做检查,您不要慌。”急诊室的孙主任出言安抚焦急的陈烯,倒是没有理会一开始就给她打电话的梁澄。
郑凡星怀里的人被接走,当作睡衣的t恤刚刚被陈皮吐上了一些黄白的污渍,她双手摊开,冷眼看着。
梁澄并没有生气,她保持了良好的修养和体面,从侧面给丈夫披上了外套,保证了上市公司的老总不会只着睡衣在医院穿行。接着,她从车里取出了抽纸盒,站在郑凡星的面前,一点一点地拭去她t恤上挂着的污渍。
“不用,回去换一件就行了。”郑凡星侧身躲了一下。
梁澄却难得的强势了一回,按着她的肩膀,愣是把她身上的污渍给擦干了。
“怎么办,还是有点难闻。”梁澄无奈地笑了笑。她此刻没有一丝妆容的样子好像比白天妆容精致体面的样子更加真实,半散着头发,眼角些许细纹,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甜香。
郑凡星接过她手里的纸,扔到一旁的垃圾桶,走回来,道“没事,等他好了,打一顿就行了。”
梁澄错愕地看着她,不自觉地再次露出了笑。她想到了早年流产的那个男胎,如果顺利生产下来的话,郑凡星应该是个很好很好的姐姐,姐弟俩一定很亲密无间。
梁澄道“这里风大,咱们进去等吧。”
孙主任带着陈烯进去,梁澄招呼郑凡星一起,她婉拒“我吹风散散味儿。”
“别吹太久了,小心着凉。”
“好。”
肠绞痛并不是什么严重的病,在小孩子当中很常见,只是病状来得有些急,又伴随着剧烈的疼痛,所以看起来才那么吓人。经过急救医生的诊断和治疗,陈皮被迅速安抚了下来,症状得以缓解,只是还有一点点剧烈疼痛后的不适感。不一会儿,这惊动全家的小破孩儿躺在病床上,手背上插着输液针,歪着脑袋睡着了。
陈烯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盯着儿子的睡颜,道“你们都回去吧,我在这里守着他把水输完就好了。”
梁澄点头,确实没有必要全家都在这里守着,她道“那你今晚就别回来了,就在医院将就一晚,明天早上给你们送早饭。”
陈烯正是这样打算的,握了握她的手,温柔地道“你把车开回去吧,这么晚打车回去也不安全。”
“好。”
“跟凡星说一声,今晚很感谢她。”
梁澄抿了抿嘴角,带着笑意“她正在外面吹衣服呢,这孩子从小就洁癖得很,估计现在正浑身难受。”
陈烯催促道“那你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