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真理被送往了仁爱医院,这是江州市内最好的私立医院。直升机落在仁爱医院楼顶的停机坪上,一支专业的医疗队伍早已等在一旁,待霍真理被推下飞机,立刻有专人接手,迅速推入检查室。
从飞机上下来的还有曲昊,正是他在第一时间拨通了霍家的电话,因此才有直升机的迅速救援。他跟在后面,全程陪伴检查。
下午六点,霍真理的父亲带人赶到手术室门外,此时距离霍真理被推进手术室刚刚过去了五分钟。
霍泗廷对守在门外的曲昊表达了感谢,道“医生已经在电话里跟我说了真理的情况,放心,没有内伤,只是一个小手术。”
霍泗廷年过五十只此一子,自然是爱若珍宝。尤其是霍真理还如此优秀,简直甩那些不学无术只知道挥霍家产的富二代十几条街。他如今所有,日后全部归霍真理,怎么能不更加看重他的身体
曲昊见他西装革履,知道他是才从重要的会议上脱身而来的,有些激动地道“霍伯伯,真理是被人蓄意撞伤的,您一定要为他讨个公道”他亲眼看见自己的朋友被撞伤,此时仍有一股激愤停留在胸膛里。
霍泗廷的秘书挂了电话,走过来,站在霍泗廷的背后,回报道“霍总,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了解清楚,许律师的团队已经接手这件事,必不会放过加害少爷的人。”
霍泗廷点了点头,转过头来安慰曲昊,道“交给律师去处理吧,你有心了。你和真理一向交好,他为什么会惹上这种人你肯定比律师了解得要清楚。”
曲昊迟疑了一下,他不知道该不该把郑凡星牵扯进来。如果说冯禹对谁怀恨在心的话,那郑凡星才是那个被报复的人。可霍真理私下为了郑凡星做到哪一步了,曲昊心里并没有底。
“小曲,咱们两家是世交,你和真理也是难得的知心朋友,在这件事情上你可不要瞒着伯伯啊。”霍泗廷看出他有隐瞒,知道也许是他们小孩子之间的恩怨,所以只是暗示并不是强迫的提醒道。
冯禹为何会记恨上霍真理,这其中的缘由他并不清楚,如果贸然将没有被证实的猜测告诉霍伯伯,一定会给郑凡星惹上不小的麻烦。毕竟在霍家,有关霍真理的一切都摆在第一位。
曲昊道“霍伯伯,这件事我也不清楚,冯禹不是我们班的同学,和真理的交集也仅限于校篮球队。他今天为什么会这样做,我不敢乱猜,等真理醒来了,您亲自问他吧。”
霍泗廷知道他和真理感情深厚,没有真理的点头,他是不会告诉自己的。因此,霍泗廷并没有在曲昊这里追查下去,他只是授意秘书去打电话。
“霍伯伯,芳汀阿姨没有来吗”曲昊有些意外,真理的母亲才是第一爱护真理的人,怎么霍总这个大忙人都到了,她反而不见踪影呢
“她约着姐妹去巴黎看秀了,我还没有通知她。等真理出了手术室再说吧,她咋咋呼呼的,要是知道真理伤成这个样子,咱们全家都难过了。”霍泗廷解释道,语气中难掩担忧。
曲昊深感戚戚,似乎感觉到背后吹来的一股凉风“说不定连我也要遭殃。”
霍泗廷难得笑了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小子算是咱们家的编外人员,偶尔误伤也在情理之中,别见怪啊。”
曲昊哪里会见怪,若不是关系到了这个地步,难道任何一个人都会被霍家认作是“编外人员”吗他还没有那么天真。
霍真理的伤不算严重,只是当时情况紧急,又事出意外,看着吓人。经过专家组的会审,他浑身的擦伤看起来严重,但真正需要手术的是他骨折的胳膊。因为肱骨的近端骨折伴随移位,石膏托外的固定治疗已经不适用了,必须采取手术治疗并内置固定。
霍真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了,麻醉效果退去,他稍稍一动,便能感觉到左臂的疼痛。
病房的外间,霍泗廷正站在窗边打电话,下午的会议他临时离开,后续很多事情需要安排布置下去。即使是陪床,他也没有停歇过一刻。
“爸爸。”
霍真理听到了他刻意压低的声音,张嘴喊了一声,发现自己的嗓子像是长了毛刺儿一样,又痛又痒,关键是声音也沙哑难听得紧。
霍泗廷匆匆挂了电话,返回内间,看见他准备坐起身来的姿势,赶紧上前将病床调整为背靠的模式,叮嘱道“伤筋动骨一百天,别乱动,小心回炉重造。”
“曲昊呢我好像记得他跟我一起来的。”霍真理艰难地坐了起来。他爸并不是个伺候人的主儿,动作有些粗笨,既小心翼翼地避开他的伤势,却又总是在不经意间让他痛上一痛。
霍泗廷“他送你们学校的老师回去了,顺便帮你把课本卷子收拾过来。”
霍真理“我还要在这儿住多久”
“至少半个月。”霍泗廷道,“顺姨已经在路上了,你妈没有回来之前就由她照顾你,你就安安心心地休养。”
“我妈知道了吗”
霍泗廷递水杯的手一顿,父子俩对视一眼,几乎是同一时间开口。
“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