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来到了郑凡星的第二跳,说实话,她本人是紧张的。有多紧张呢她甚至有些后悔没有提前一个月练习一下,如今在同伴们的期盼下,命运只能交给天意,这种感觉真的很没底。她站在起跑点上,秋风轻抚,额上竟然出现了丝丝汗水。
最后一跳,郑凡星拿出了最好的状态。起跑,加速,起跳,她完美地踩在了节奏上,再一次用背越式跨杆。
围观的同学们不自觉地就屏住了呼吸,不敢眨眼地目视着那条被她翻越的杆。
“哐当”
杆落了。
不能说不遗憾,就差了那么一点点,那个该死的杆,最终还是晃晃悠悠地掉了下来,像是故意作对一样。一班的同学们憋在喉咙里的那口气散了出来,总以为人定胜天,却偏偏是造化弄人啊。
夏宜挥舞着双臂,站在线外,大声地喊道“郑凡星,你超厉害的我们为你骄傲”
方若洁浑身一激灵,随即跟着夏宜一起蹦跶了起来。她原本是沉稳的性子,不爱做这些夸张的肢体动作,但在这一刻,她想给自己的朋友送上安慰和鼓励,就像夏宜做的那样。
从垫子上下来的郑凡星,心情可谓是低落至极,她听到不远处的动静,抬头看到线外蹦跶的夏宜和方若洁,她们脸上带着明媚灿烂的笑容,丝毫没有因为她的失利而遗憾懊恼。
还有霍真理,他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淡然悠远,包裹着宽容和抚慰,让人不自觉地就屈从于内心的柔软。
郑凡星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个弧度,同样挥手回以谢意。
跳高比赛落下帷幕,在后来高度下降的比赛中,一号选手拔得头筹,当之无愧地获得了优胜。郑凡星居亚军席位,虽败犹荣。
颁奖仪式上,郑凡星这个亚军的欢呼声力压全场,成为今日最明亮的一颗星,无论是她代表一班出战跳高项目,还是在跳高项目上展现出的非人体育天赋,都让在场的人津津乐道,牢牢地霸占一中“今日话题榜”。
那一头闪亮明媚的紫发,更是成为了今日赛场上最靓丽的风景。
上午赛程结束,大家在食堂吃过午饭后,纷纷回宿舍午休。
510宿舍一如既往的热闹,郑凡星洗了澡躺在床上,听着她们叭叭地说着今日的赛况。
刚到江州的时候,陌生的环境和饮食习惯,都让她产生了一种割裂感。尤其是语言,虽然她从小在母亲的教导下学习普通话,但江州话比起普通话而言带着一些地方口音,有些“土著”同学偶尔讲起江州话,十句当中她只能勉强听懂两句。在这样的条件下,郑凡星产生了一种局外人的心态,总是游离在班级和规则之外。
可现在耳边叽叽喳喳的声音将她拉进了这个集体,尤其是今天在赛场上的时候,平时并未说过话的同学也在旁边为她加油呐喊。
“我今天误会班长了。”
方若洁的话一落地,吸引了寝室其他三人的注意力。
“班长当时给凡星说的那一番话,应该是让她不要带有太大的心理负担。在客观条件已经明朗的情况下,盲目地夸赞其实也是给凡星带去心理负担。如果不是凡星挺身而出,我们班根本没有人会报名参加跳高比赛。”方若洁坐了起来,语气相当愧疚,“我当时一意孤行地认为班长是在泼冷水,语气还特别的冲,现在想想有些过分了。”
夏宜和舒殊都不知道还发生了这一段插曲,但丝毫不影响她们安慰放若洁。夏宜道“班长有他的胸怀,咱们什么时候见过他小心眼你放心吧,他绝对没有放在心上。”
舒殊也说“你当时也是为凡星加油鼓劲,大家的目的是一致的,不用觉得愧疚。”
郑凡星双手垫在脑后,回忆着当时听到霍真理说她一定赢不了的时候的感受。似乎是平静,因为她和他想的几乎一样,确信她是赢不了的。
“凡星呢睡着了”夏宜探出身子去看她。
郑凡星双眼紧闭。
“睡着了啊,我还想跟她探讨一下水手服女生呢。”夏宜嘟囔。
郑凡星马上竖起耳朵,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但夏宜嘟嘟囔囔了两句之后就没声儿了,她侧身看过去,发现这家伙说完后就睡着了,入睡功力堪称一绝。
你说气不气
下午的比赛跟上午相比赛程安排得更多了,大家一会儿乌泱泱地跑到掷铅球的场地加油,一会儿又乌泱泱地跑到跳沙坑的场地加油,往返两趟,参赛的还没有加油的累。
而下午最值得一看的比赛,当属男子五千米长跑。一到四点钟,全校学生倾巢而出,密密麻麻地站满了跑道两侧。有不少老师都被吸引了过来,放下备课的书本,跟着学生们一起围到了跑道边。
去年在这项比赛中,霍真理遗憾败北,输给了体育组外号大马的选手,取得了第二名的成绩。今年两人再次上演巅峰对决,是霍真理一举翻盘勇折桂冠,还是大马神勇无比蝉联冠军,值得一看。
热身区,霍真理全副武装,速干衣跑步鞋,正在原地做着拉伸。
郝波在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