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1 / 3)

我的那杯茶 何甘蓝 4821 字 2022-06-11

物理晚自习,五十岁的物理老师捧着保温杯走进教室,人还未到,中气十足的声音已经先传了进来“今天讲评上周布置的物理试卷,大家赶紧拿出来摆在桌子上,课代表检查一下完成情况。”

郑凡星在桌肚里掏了半天,除了花花绿绿的漫画书和小说以外,并没有看到疑似物理试卷一样的东西,她怀疑昨天吃泡面的时候用来垫桶底了。

物理课代表履行着自己的职责,一个个地看过去,走到郑凡星的跟前,跟她大眼瞪小眼。

“郑凡星同学,你的卷子呢”物理课代表压低了声音问道。

“好像是不见了。”郑凡星看出他想要帮自己打掩护的心了,但是她都快钻进桌肚子里去了,仍然一无所获,哦,也不是一无所获,顺手掏出了奥利奥饼干的包装纸和空可乐瓶。

课代表一脸为难地看着她“要不你再找找”

郑凡星同样为难地看着他“要不你来试试”

课代表“”

“咳”物理老师在上面以示警告,“没有做完卷子的同学,自觉点,站到后面去。”

课代表爱莫能助,继续检查下一位同学去了。

郑凡星晚餐吃得有点多,站后面听一节课也不是什么难事儿,三下两下将自己的桌子收拾后,尤其是那些不可告人的漫画书

“哒”书顺着桌缝掉地上了,刚好落在了同桌的脚下。

同桌弯腰帮她捡,郑凡星也一同弯腰下去,抬起头来的时候随意瞥了一眼同桌的桌面。

“给。”同桌已经帮她把书捡起来了,放在她的桌子上。

郑凡星将书塞进桌肚,再次瞥了一眼同桌的桌面,确认那张物理卷子颇为眼熟。同桌似乎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伸手去挡试卷的姓名栏,但是挡到一半又缩了回来。

同桌自知理亏,因为她桌子上的物理试卷是郑凡星的。严谨点儿说,空白时候的卷子属于郑凡星,如今上面已经写满了答案,不知道这样的“案件”,法官会怎么裁定归属权的问题。

郑凡星的所有书本和试卷统统都只写了一个名字,每当她拿到新书或者新卷子的时候,第一时间是写名字,什么时候再见就随缘了。

显然,同桌桌子上的那张物理试卷同样写了一个“郑”字,后面的名没有写完,当时郑凡星被喊出了教室,也就没有来得及继续写。现在那个“郑”字已经被涂花了,取而代之写上去的是“许美之”三个字。

郑凡星显然认出来了,但是她什么也没说,揣着手就往教室后排去了。

许美之如坐针毡,如芒在背。

一班这样的班级,敢明目张胆地交空白卷甚至于把卷子搞丢了的人,唯郑姓勇士一人也。

物理老师耷拉着三层眼皮,拎着满满当当写着答案的卷子,道“个别同学,基础不好就要更勤奋一些,成绩不能说明一切,但起码能说明一个态度问题。”

徐微雨笑着转头看了一眼后排罚站的郑凡星,目光充满了挑衅和嘲笑。进了一班又如何,死鱼目珠子难道真的会变成珍珠

“学不懂就问,学不精就多做,学习没有捷径可以走。既然坐到教室里来了就要全神贯注地去学,不然只是陪考一场,等人家都上了大学了,再发觉自己没有学可以上的时候,悔之晚矣。”

物理老师老生常谈了,见其他人都炯炯有神地盯着他,唯独后排罚站的那位仿佛置身事外,他只得暗暗摆头,将注意力回归到了物理试卷上去。

郑凡星自然没有被含沙射影批评的羞耻感,她站的位置刚好在霍真理的斜后方,微微侧身或者垫脚就能看清楚他的试卷。

这一手字,实是是漂亮极了,俊秀不失豪气,锋利不失含蓄,无论是他这个人还是这笔字,都是让人惊艳的地步。至于试卷上的题抑或是他的作答过程,郑凡星读不懂也看不懂。

她双手背在后面,看似规规矩矩地罚站,实则手指头不安分地上下划拉,试图模仿霍真理的笔锋。

因为模仿得太专注,她不自觉地从离墙一寸移动到离霍真理只剩下半米的距离。

上课伊始,霍真理便将物理试卷摆在了右上角,然后便自顾自地开始看书做题。物理老师不会在乎他有没有听课,对于这样的学生而言,强迫他听早已倒背如流的知识才是耽误他的进步。所以物理老头从来不会检查霍真理的作业,也不会抽他起来回答问题,这是属于优等生的特殊待遇。

虽然国际奥林匹克物理竞赛的金牌已经收入囊中,但霍真理又开始着手准备明年春天在美国举行的“物理碗”竞赛,向新的荣誉发起了冲击。

他正在解一道量子场论习题,属于理论物理一年级研究生的难度。一个个希腊字母和算式从他的笔尖流淌出来,光是列出的算式已经布满一整页的草稿纸。如果不是手边没有电脑,他做这道题的速度不会超过五分钟。

郑凡星却发现他写出来的字母华丽又流畅,带着英剧和俄剧里用羽毛笔那般写出来的字体那般的古典。她的目光甚至追不上他列算式的速度,看似眼花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