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容的语气并不算好,陆慎听了,只道:“知道了”
林容见他那个样子,不知出了什么变故,倒不像前几日那样可笑,正想叫他出去,忽然嗓子不大舒服,咳嗽了两声。
陆慎起身,倒了热茶递过去,林容并不接,冷冷望着他好一会儿,这才接过茶盅,喝了一口,轻轻用盖碗拨着茶叶浮沫,问:“你有话要跟我说”
陆慎坐在床沿,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半晌说不出话来。
林容忍不住哼了一声:“你从前可不是这样的人”又觉得没意思,他回转来没意思,自己忍不住讥讽他更加没意思。
把那茶盅搁在一旁,道:“既然你没有话说,那么,我有话要问你。不知你肯不肯解我的惑,答我的话”
陆慎把那茶盅接过来,喝了两大口,那种浑身都不对劲的感觉似消减了些,道:“你问吧”
林容抬眸,问:“六姐姐的信,是你命她写给我的”
陆慎并不回答,等熬到林容脸上已有三分不耐烦,这才低声道:“聪明人是不用等到旁人吩咐,才来做事的。”他垂眸,并不敢去瞧林容的眼睛,伸手轻轻捏住林容的指尖,顿了顿,道:“十一,我想见你,想叫你到江州来,想叫你时时陪着阿昭,时时陪在我身边,我想叫你跟我回去,回去做阿昭的母亲,做我的妻子。”
说罢便抿着嘴,一动不动坐在那里,仿佛听候宣判一般。
林容并没有抽回手,仍由他浅浅握着,沉默了好一会儿,道:“大丈夫何患无妻,拿得起放得下,这是你自己说过的话,你很不该这样。”
陆慎抬头,抬头凝视,反问道:“倘若倘若我说我放不下呢”
林容轻轻喔了一声,也并没有生气,静静问道:“你又要言而无信了么”
陆慎叫这句话问住,沉默良久,闷闷道:“我怎么敢连陶府那个老匹夫,欺君瞒上的罪过我都不追究,还礼送他到洛阳去。”
他陆慎桀骜不驯惯了,何尝这样忍气吞声过。要依着他往日的性子,必定把那老匹夫下了大狱,折磨一番不可,那一府的老老少少又岂有好下场。那老匹夫这样恶心他,却又投鼠忌器,不能动他。
这话一开了头,后面的便好说多了:“也并没有什么选后立妃的事,折子是我叫人写的,告示也是我叫人贴出去的,不过是我想试一试你罢了”
告示、榜文,袁家四姑娘也上门拜访,做得这样真,林容对这事,已是信了七分,听陆慎这样说,不免面露惊愕:“然后呢”试什么,有什么好试的
陆慎自嘲地笑笑:“终究是一文不值,沾了阿昭的光。”
林容无奈地笑笑,并没有说话,忽地窗外一阵大风,把窗户吹开来,庭中所植松柏柔柔晃动起来。
两人一时都转头望去,只闻风声,陆慎忽叹息:“树犹如此,人何以堪”
林容默默半晌,道:“我喉咙有些不舒服,替我另倒一杯热茶来吧。”
陆慎知她有话要说,起身倒了茶过来,却见她只捧在手中。
过了好一会儿,林容喝了口热茶,这才道:“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关于你关于阿昭。我有的时候也会动摇,觉得自己是不是对阿昭太过残忍。对于你,你脾气不好,同以前相比,这段日子,也算对我颇多忍让了,有些话说得虽不好听,却也没有拿我怎么样。只是只是我到底的爱自己胜过爱阿昭”
说到这里,林容似有愧疚,顿了顿:“你从前是一方诸侯,现在是天下之主,你的妻子一定要讨好你,奉承你,以你的喜为喜,以你的悲为悲。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不可以有半分怨怼。你知道的,我不是那样的人,也变不成那样的人。趁着我现在还有心气,趁着你现在还念着几分所谓的旧情,做个决断,总好过将来后悔。我不想回去,不想过从前那种日子了。”
陆慎的心忽痛起来,仿佛针扎一样刺刺发痛,每说一句话那痛便加深一分,他只顾得木然反驳:“你曾经说过,我不是个好父亲,可见你识人并不准。将来的事情,你就判得这样死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走了三年,怎么就知道我不会变呢”,,